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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對這個男人不能太掉以輕心。」白定樵一點也不放心讓雪松留在這個地方,他有預感,火凜天一定另有企圖。

  「他當我的客人是當定了,住不到三個月,他是不可能離開火雲堡的,不過,如果你不放心的話,要往下來我也不反對,反正火雲堡多一個人不多,少一個人也不少。」火凜天突然說了一個讓人訝然的提議。

  白定樵和雪松不由得對看了一眼,交換著心中的疑竇——

  火凜天。心中打的到底是什麼主意?

  「你是什麼意思?」白定樵的眉頭更是緊經著。

  火凜天以他一貫的森冷笑容輕場唇瓣,「怎麼?你不敢?要不要隨你。」

  「有什麼不敢的?我是不會坐視他落入你的魔掌之中的。」白定樵一臉堅定道。下了入虎穴的必死決心後,反而鬆開了眉頭。他若是真怕火凜天,這會兒也不會來到這個地方了。

  「這不像你的作風。」雪松懷疑的看著火凜天,「你有什麼目的?」

  火凜天露出一個神秘難辯的笑容。「我只是發現一件非常好玩的事。」

  雖是回答雪松的問題,可是火凜天的目光卻直視著白定樵。

  「你想錯了!」白定樵臉色隱隱發白的堅決否認。

  縱然他對年雪松情花已種,此心已不可收,可是年雪松是堂堂七尺男兒,又是年家獨子,斷不會回應他這份世所難容的慕戀。是以他早就決定以知交的身分長伴他左右,並將此情深埋,終此一生。

  可火凜天已看出他的心,若年雪松知他心中竟有這般轉折,怕是連知交也做不成。

  「如果你心中想的不是如我想的,你又何須有這麼大的反應?」火凜無邪魁的看了一眼雪松,又回到白定樵的身上。「這麼美!也無怪乎天下人會為之心動,只是沒想到連你也……」

  「你別胡說!他和我同是男兒身,就算心動也只是心折,想和他結為知己,你別把你自己的心情投射在我的身上。」火凜天的話像利箭直入白定樵的心中,血淋淋的扒開他不能見光的內心,而他所能做的只是極力否認。

  「是嗎?原來你對他沒有非分之想。」火凜天明知故問,嘴角上揚,「明明是要的卻說不要,這就是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我就一點也沒有這種顧忌了。他,我是要定了!」

  火凜天的話讓白定樵幾乎站不住腳,他不知道自己乍聽到這句話時驚竄過的是憤怒、嫉妒……還是羡慕。

  他也希望能不顧一切的這般大聲宣告他的情感!可是,他不能……

  「他可是個男人!」白定樵的話不只是提醒火凜天,相對的也是在提醒自己。

  「你們別當我不存在一樣討論這可笑的問題好嗎?」震驚過後的雪松,忍不住出聲抗議他們荒誕可笑的對話。

  突然,火凜天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做了一件震驚所有人的事——

  他吻了雪松!

  待雪松回過神一掌打向火凜天時,他早已帶著勝利的笑容閃身到雪松的掌風範圍之外。

  「世俗禮教是你們這種滿口仁義道德的人在說的,只要是我要的人,是男是女對我有什麼差別?」火凜天似乎對白定樵和雪松發青的臉色感到無比的痛快,得意洋洋的大笑了起來。

  「你這個卑鄙、下流的無恥小人!」雪松用力的擦著自己的雙唇,臉頰一片火熱。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被一個男人吻了!

  「你一生起氣來,配紅的雙頰讓你比女人嬌豔千百倍。」火凜天火上加油的說。不等年雪松有任何回答的機會,他又看向白定樵,得意的笑說:「他的唇也不是一般女人比得上的,你說是不是?」

  「你……」雪松和白定樵幾乎異口同聲,卻也不約而同的說不出任何一句話。

  「憎恨嗎?」火凜無輕笑,「你們不覺得恨會讓人心跳加速,仿佛連血都要為之沸騰了?」

  天色已暗,這原已凜然的寒風入了夜之後更是硬入骨寒。

  門外響起的腳步聲讓雪松停下手邊的動作,他微微皺起了眉頭,這麼晚了,會是誰?

  「什麼人?」他冷冷的出聲。

  「雪松少爺,紫衣知道夜冷,泡了碗怯寒的參茶。」紫衣端著白瓷青碗,一邊推著房門走了進來。

  「我不是說過,入了夜就別到我的房間,孤男尊女總是不妥。」雪松搖搖頭道。

  「對不起,只是今夜風大,所以紫衣……請少爺別動火。」紫衣連忙跪了下來,頭低得幾乎貼上了地板。

  「你這是做什麼?我又沒怪你,這地板冷,你快起來。」雪松連忙拉起紫農,輕柔的拍著她腳邊的衣擺,一如每每冷梅跌跤時他會有的反應。

  紫衣卻因為雪松溫柔的動作排紅了雙頰,一雙原是若冰的眸子,閃動的像是夜空中的星子。

  「雪松少爺,早上您說紫次比蛇紅好上千萬倍,可是真心的嗎?」這是紫農打由雪松口中聽到的話時,就一直想再確認的問題。

  紫衣的話讓雪松停下了手,眉頭也漸漸的攏了起來,他抬起頭看人紫衣含羞帶怯的雙眸,腦中泰然一向。

  為什麼他會一點也沒發現,紫衣不再像初見時像個木頭娃娃般,不是因為她脫離了火凜天的控制,不是因為她重獲了自由,而是她動了心、動了精,她眼中滿滿的依戀,是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錯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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