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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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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急!?」雷翔宇疑惑的複誦,可是在看到年寒竹森冷的雙眸時,他連忙改口:「對!是了!沒錯!我心急、我很心急、我心急的快要死了。」 誰來告訴他他心急個什麼勁?一邊說他還一邊在心中直疑惑的想—— 他怎麼不知道自己在心急,反倒是那個女人說得這麼肯定? 「翔宇大哥,什麼事這麼急?」冷梅來回的打量著寒竹姊姊和翔宇大哥。 她還是不明白,為什麼她覺得他和寒竹姊姊之間的氣氛好奇怪,彷佛有一種她看不到的空氣在他們兩個人之間流動,可是,她又說不上是哪兒不對勁。「他只是心急該在什麼時候到我們家下聘。」 寒竹這句話才說出,當下另外兩個人立刻一臉愕然,異口同聲的張著大口,甚至連動作也差不多的同時望向寒竹。 「下聘!?」 兩個人的心中同時浮出同一個問題——天老爺!這是怎麼一回事? 「你說的是真的嗎?」雷風靜思興奮得連招呼也不打,直接推門而入。 這個聲音一出現,當下訝異的人又多了一個年寒竹,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雷風靜思會這麼巧的站在門外。 「寒竹姊姊,這是怎麼一回事?」冷梅如墜十裡迷霧之中,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寒竹的驚訝只是短短的掠過她的臉,之後她仍是一臉平靜無波,「就是你聽到的這回事,我要嫁給他。」 「那馭飛大哥怎麼辦?」冷梅忍不住衝口而出。 「他的心中只有你,我要一個少了心的男人做什麼?反正你對他也沒這個意思,我們就當沒認識過這個人,爹會同意我的做法的。」寒竹臉上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心思,只是靜靜的揪著冷梅瞧。 「不是這樣的!我也愛他……」冷梅察覺自己衝口而出時已是不及,只得以手捂著小嘴,但臉上已是緋紅一片。 「這真是太好了,冷梅配飛兒、寒竹和宇兒,這真是雙喜臨門。」雷風靜思高興得忍不住擊掌叫好。 要不是自己的兒子不爭氣,她原是中意寒竹做她的媳婦的,可是,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兒子這麼不簡單,在一番曲折之後,年寒竹還是成了她的媳婦,這豈不令人快哉? 雷翔宇只覺得頭皮直發麻,好死不死的,他娘怎麼在這當口闖了進來?他抬頭向寒竹拚命的使眼色,可是那個女人甚至連看他一眼也不曾。 「寒竹姊姊,我不是……」冷梅著急的拚命搖著頭,目光怎麼也不敢正視寒竹,深怕會看到其中的責備。 寒竹伸手定住了冷梅的臉,讓她的眼睛正對上她的。「冷梅,冷靜一點,姊姊沒有怪你的意思,愛就是愛,沒什麼該不該的。對我來說,風馭飛不過是個名字,可是,對你來說他的意義就不是這麼簡單了吧!對他來說也只有你才有意義,就算你真把他讓給了我,那也不能改變什麼,你想這樣我可能會有幸福嗎?還有,你就這樣把他推給我,你知不知道這很傷人?你可以不愛他,但你不能否定他對你的情愛,不是嗎?」 「不是的,我……」冷梅的話被寒竹用手擋了下來。 寒竹輕輕的搖了搖頭,「這話你不該對我們說,你要說服的對象不是我們這兒的任何一個人。」 「可是,寒竹姊姊,你和翔宇大哥的事是真的嗎?」冷梅仍是掛心。 不確定這事,她的心不會安的,如果寒竹姊姊不能幸福,那她說什麼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幸福建築在姊姊的痛苦上。說她濫情也好、鄉願也罷,反正她就是做不出這種事。 「你懷疑?」寒竹將問題又推了回去。 冷梅稍低下了頭,雖然寒竹是她的親姊姊,可是,有時連她都會忍不住想逃避她那像是看得透人心的眼神。 「沒有!」她快速的搖搖頭。「只是姊姊和翔宇大哥的事來得太突然,所以——」「如果我說他就是那布包哥哥呢?」 寒竹輕撫冷梅頭上的發,以不大不小的聲音說著,而臉上的表情平靜得讓人看不出她話中的真假。 寒竹的話讓冷梅又是合不上嘴,「你說他是……」話像是卡在她的喉頭,怎麼擠也不出來。 世上真會有這麼巧的事嗎? 大雪方霽,雖仍是滿地銀霜,但較前些日子,天氣算是好了許多。 「流音水榭」是風揚山莊一個以池為中心的景點,整個院子依池而建,池中有多座假山、涼亭分落,並以爬山廊連接池中的曲橋來貫穿全園。 一個迎風的人影臨倚高高的爬山廊的廊邊欄杆,風吹動水面上的寒氣向那人影襲去,本該教人眨骨的冷意,對那人影似起不了任何作用,除了拂起他衣領、袖口的衣角,那佇立的人影竟是連動也不曾移動半分。 這翩翩臨風的人影不是別人,正是風揚山莊的少莊主風馭飛。 這些日子,他雖從不曾在冷梅醒的時候接近她休養的廂房,但是,每至夜闌人靜時,他便會悄悄的前去凝視她的睡容。由她一天勝似一天的紅潤臉色,有的竟是一則喜、一則憂的心緒。 喜的是,那續命白玉杞真有靈效,讓冷梅的身子一天強健過一天;可憂的卻是,等冷梅身子無恙之後,她便會回轉京城。 一低頭,他瞧見自己水中的倒影,竟有一絲茫然,這影中的人兒是自已嗎? 是那個意氣風發、謙和有禮的風馭飛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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