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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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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要幫他們也是不難,只要你能配合。」雷翔宇二話不說的點了點頭,只要能讓馭飛不要像現在這樣半死不活的,教他做什麼都沒問題。不然再看馭風那樣子下去,他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無牽無掛的去找那些引頸企盼他出現的鶯鶯燕燕。 「我一定配合。」他拍胸脯保證。 寒竹的臉色似是明白他心中正在想些什麼,但她也不說分明,只是點了點頭。「你和我去見冷梅,待會兒只要我說什麼你只管說是,就這樣。」 聽起來好象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了,但不知為什麼,雷翔宇的心中竟沒由來的浮起一絲不安。 望著床頭幾上一壺新煮上的君山銀針,熱熱的霧氣在這大寒的天裡,將房子裡籠上一片輕紗似的白煙。 這是剛剛風爺爺差人送來的茶,他的用意她一看便明白,君山銀針乃是產於洞庭湖君山島的針狀黃茶,其外形芽直而不曲,茸毛披覆,茶色金黃閃亮,故又名「金鑲玉」。這君山銀針沖泡後,芽尖豎立如筍,在杯中三起三落,香氣清雅高貴,堪稱茶中珍品。 只是,君山銀針注茶時最怕「候湯」(守候和控制水溫)的時間過長或不及。 時間長了,這茶色轉濃、茶味變苦、香味盡失,連下品都不如;可這時間若是不夠,則空有香味而飲之淡如水,亦屬下品,是以即沖即飲為佳。 可是,風爺爺卻命人事先沖好了才送來,白白的糟踢了這一壺珍品。不消說,爺爺當是想告訴她——人一如茶。 茶有茶性,人亦有意,上好的茶若不順茶性,自當連下品亦不如;而再好的人若不合意,卻也連普通人都不如。 這道理她明白,可是只要一想到,她的幸福必須犧牲寒竹姊姊的幸福,就算姊姊真的不怪罪於自己,教她如何心安? 就算真能和馭飛大哥廝守一生又如何?她明知過了候湯時刻的君山銀針連入口都難,她卻仍是端起了茶,細細的輟飲,任憑這苦味順著喉頭百下腹中。當她戀上了本就不該屬於她的男人時,就註定該她飲下這一杯苦澀難咽的茶。 只是這茶苦,心卻更苦。 明知他是徹夜守候,她卻偏還用話兒無情的刺傷他。 她欠他的,這輩子可有還得起的一日? 這個問題在她的腹中和那苦澀難咽的茶,混合成一種令她幾欲翻嘔的酸澀。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胃中的翻騰。 門外漸漸靠近的腳步聲讓冷梅連忙藏起她方才深印在臉上的傷痛,她逼著自己微微勾出一抹微笑來面對推門進來的人。 「咦?翔宇大哥,你怎麼會和寒竹姊姊一起來呢?」 冷梅有些訝異連袂而入的人竟然是雷翔宇和寒竹,因為他們就像天和地,能湊在一起也真是奇怪。 「你好點了嗎?」寒竹以手碰碰冷梅的額再碰碰自己的臉,「看來是好多了,就連臉色也紅潤了許多。」她仍是淡淡的口氣,但一向冰冷的眸子似是融雪般的溫柔。 雷翔宇挑起了一邊的眉頭,似是對眼前的一幕有些不可置信。他沒有想到冷得可以凍死人的年寒竹竟然也有這麼溫柔的時候。不過訝異歸訝異,他仍是遵守承諾的不置一辭,他倒想看看年寒竹有什麼法子說服冷梅。 「我沒事了。真的,而且連以往常有的心絞痛都好了很多,我覺得我的身子比以前更好了。」冷梅擠出一個開朗的笑容。 「如果你的身子好多了,那我們就該回京城了,不然再拖下去,這婚事的準備就來不及了。」寒竹冷不防的說。 雖是早就明白,可是冷梅的心中仍是不覺一震,臉色也慘白了幾分,她顫抖的吸了一口氣,顫魏魏露出一個吐哭還難看的笑容。「恭喜姊姊,其實梅兒的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我們就早點出發,不然要是誤了事就不好了。」 雷翔宇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現在上演的是什麼戲碼,怎麼他一點都看不懂?這年寒竹不是和他的好來勸冷梅回心轉意的嗎?怎麼他看來看去就看不出她的努力,而且愈看她愈像是來搞破壞的。 「可是……你……」 雷翔宇張口想抗議,卻被寒竹似冷箭的回眸給硬生生的打斷。 「翔宇大哥,你想說什麼嗎?」 冷梅不解的望著雷翔宇不自然的反應,他個性灑脫,一向是有什麼說什麼,從不曾見他對什麼事吞吞吐吐過。 有什麼事這麼難以說出口嗎? 「他只是心急。」 寒竹對冷梅這話說得輕柔,但在冷梅沒看到的時候,還不忘狠狠的瞪了雷翔宇一眼,似是在責他壞事。 「翔宇大哥為什麼心急?」冷梅直覺的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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