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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她將手中的東西拿起來好好的打量一番,那是一個方寸大的赤色令牌,形狀有些像是火焰,拿在手中還隱隱發著光,遠看倒真像是不停跳躍的火焰。

  冷梅在家中見多了奇珍異寶,一眼就認出這是由南海海底之火珊瑚製成。火珊瑚在珊瑚中是屬極品,不僅少見,且成長緩慢,這半個頭大的令牌乃取其底部色彩最炫者雕成,如此之大的火珊瑚,非百年不能成。

  「這東西太貴重了,我不能收。」冷梅搖搖頭。對初見之人就送這般貴重的禮物,這男人敢送,她還不敢收呢!

  更何況她對這個男人本來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雖稱不上害怕,但不由得有些警戒心,或許是全身上下散發著令人無法忽視的危險性吧!

  「你別不知天高地厚,江湖上人人渴望這火引令,今日我家主人是看得起你才送你,你還有意見?」紫衣殺氣聚眉,提起劍又向冷梅逼近。

  「紫衣!」黑衣男人冷叱。「什麼時候我說話有你插嘴的餘地?」

  紫衣當下像是極恐慌的低下頭。「屬下該死!主人賜罪。」

  「是我不知輕重,黑衣大哥就別怪紫衣姊姊了,這令牌我收下就是,不過要是黑衣大哥你想要回去,我隨時奉還。」

  冷梅一看這陣仗,雖然她也覺得這紫衣女子凶得可以,可是,卻不忍心因為自已而讓她受責難,忙連聲道謝的收下了火引令。

  她話才沒說完多久,身後的暗門又滑了開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君起!你怎麼可以亂跑!」

  船上能這般對她說話,除了風馭飛,再也不做第二人想。

  冷梅吐吐舌頭,「馭飛大哥,我只是到處走走罷了。」

  這小女兒嬌態在撒嬌之際盡露,看得原是有幾分氣憤的風馭飛一下子怒氣全消,心神當下有幾分搖盪,若不是他感到一道強大的眸光讓他心生警覺,說不得會愣立好一會兒。

  他一抬頭便和黑衣男人交換了一個眼神,當下彼此都明白了對方的身分。他們也不作聲,只是靜靜的打量著對方,一時間,空氣中充滿高手對招前的沉靜氣息。「馭飛大哥,你怎麼了?」冷梅拉了拉風馭飛的手,他臉上表情嚴肅得令人害怕。「別這樣,黑衣大哥是個好人。」

  她這話一說出口,倒教兩個本是專心打量對方的人一下子全看向了她,好半晌,那黑衣男人臉上露出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從不知道我也算得上好人,你這娃兒是從哪一點知道?」

  「好人就是好人,難道好人會在臉上寫字嗎?」冷梅一口咬定,反正從剛剛到現在,他要真是壞人,她的小命早就不保了,哪還能活到現在?

  黑衣男人又露出個似笑非笑的笑容,「她天真的引不出我的殺氣,風馭飛,你倒是撿到了個寶。」

  他大手一揮,一陣輕煙升起,當煙霧散去,那黑衣人和紫衣同時失去了蹤影,只留下不知道從何處傳來的聲音在空中回蕩:「勸君更盡一杯酒,有花堪折直須折。」

  京城年宅大廳雪松一臉凝重的看著年老爺交給他的紙條,「這是從哪兒來的?」

  「今兒一早由風揚山莊的人送來的,聽說還是風馭飛親自交代的。」年老爺實話實說,當他一看到信中所言時,眉頭皺得比雪鬆緊上不止三倍。

  要不是信中的事太令他訝異,他也不會把自己一向晚起的夫人、一向很忙的寒竹和夜裡才回來的雪松全叫到大廳。

  「我已經叫冷梅的貼身丫鬟黃鶯過來了。」

  雪松點點頭,緊皺的眉頭仍未稍減一分,只是默默的等著黃鶯的到來,一方面看著亦默不作聲的寒竹。

  「老爺、夫人、少爺、小姐。」黃鶯一上大廳,便一一向所有的人請安。「先別說這個,這是怎麼一回事?小姐為什麼會到了蘇州?你不是送梅丫頭去靜禪房嗎?」年夫人忙問。

  「這……」黃鶯張著口,她早該知道這事兒瞞不了多久的。

  「快說!」年老爺心急亦不下他的夫人,畢竟冷梅十八歲的生日將屆,多日在外不知是否安好,一思及此,連平日溫和的他口氣也硬了起來。

  黃鶯一看老爺發了火,連忙的跪下,「對不起,我……」

  「爹、娘,你們嚇著她了。」雪松趕忙制止年老爺和夫人的逼問,伸手扶了黃鶯一把,「我知道那晴天丫頭皮得緊,一定是她出的主意,你又拗不過她是吧?」

  雪松早把冷梅的性子摸了透,趁著方才不作聲之時,早把所有的事全想了一遍,當下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定是這丫頭怕寒竹嫁過去會不幸福,使計溜了出去,準備去替她那未來的姊夫打分數,只是沒想到這一去竟是……「謝謝少爺!」黃鶯受寵若驚的說。

  「那丫頭定有交代些什麼吧?」雪松頷了首算是接受了她的道謝,旋即開口問。

  「有!小姐留了一封信,說是若有人問起,就叫黃鶯交給老爺。」黃鶯連忙把懷中藏了多時的書信交出,這一交出,心中彷若放下一塊大石頭。

  年老爺子示意雪松看,雪松點點頭的接過信,念了出來:

  爹、娘、雪松哥、寒竹姊鈞鑒: 有道是女怕嫁錯郎。為了姊姊的終身幸福,梅兒決定親自去確定那風馭飛是不是像傳說中這麼好,如果看到了,我就會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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