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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哭了!就當我是去度假了。」宮律拍拍她的頭。

  「這是什麼世界,像方法官這麼有能力的法官卻要被彈劾,我們的司法界除了隨媒體起舞外,還會做什麼?」晚宮律三期進來的年輕男法官早就對宮律心折不已,乘機忿忿不平的替她叫屈、表達他的支持之意。

  一些趕來替她送行的同事都紛紛點頭。

  一個嘴快的女執達員更是出聲附和,「就是啊!我看這根本就是那個馬署雄……」

  「你說什麼?你知道沒有證據隨便亂說話,我是可以告你公然侮辱之罪的。」馬署雄突然出現,惡狠狠的瞪了那個女執達員一眼,嚇得女執達員連忙把話吞了回去。

  一旁幫著宮律收東西的方角律雖然不愛管閒事,可面對馬署雄的高張氣焰也忍不住開金口了。

  「她說了什麼嗎?我們只不過在聊最近有只沒事老愛踩著別人往上爬,看來又笨又慢卻迷倒了一堆人的『麻薯熊』罷了,怎麼你為了她把這麼可愛的熊比成你,實在是侮辱了它,而你還要告她公然侮辱不成?」

  她的話一說完,除了馬署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外,在場所有的人都笑開了,就連甚少表露心緒的宮律也微揚了嘴角,看來這個「麻薯熊」的笑話可會傳上好一陣子了。

  馬署雄原本要對敢向他出言不遜的人一點教訓,可那到口的怒駡在看到有金不敗之名的方角律,當場又把話全吞了回去,他不會自不量力,認為自己扳得倒方角律的那張利嘴,和她對上,就只有自討沒趣的份。

  「算了!我沒空和你這種被彈劾的法官閒聊,那只會辱沒了我的身份。」馬署雄惡意的諷刺,企圖為自己掙回一點面子。

  「你知道嗎?人在做,天在看。」宮律倒是沒有多大的反應,只是輕聲的說了一句。

  就只是這麼一句,馬署雄瞭解她早就看出他的所作所為,一陣驚慌伴著疑慮湧上了他的心頭——那她為何不發一言,甚至自動無限期休假以待調查程序結束?

  她難道不明白再不到一個月就要決定庭長的人選了嗎?

  她在這時候選擇長期休假,不就明白的選擇放棄庭長的位子?

  這一次的庭長之爭他可以篤定說是贏定了,那麼為何在她平靜冷淡的目光下,他卻覺得自己輸了,而且輸得一敗塗地?

  驕傲讓他說不出任何道歉示弱的話語,但胸中的挫敗讓他像只鬥敗的公雞般垂下了雙肩。身為一個執法者卻看不破勝敗,他到底還是輸了,在立足點上就輸了。

  只是,要看破輸贏實在太難了,有人終其一生還是看不破。而她,一個不滿三十的女子為何能如此淡然?

  是她天性如此?

  抑或體認過風風雨雨,是以心如止水?

  宮律徵皺著眉頭的由二樓看著門外那一個個如狼似虎等著採訪的媒體記者,她開始後悔為何不聽角律的提議,搭她的車子回家,然後再讓人把她的車子送回家。

  現在她要去停車場開車,勢必得穿過那群如惡虎撲羊的記者的面前,雖然只是短短百來公尺的路程,此刻在她的眼中卻彷佛有千里之遙。

  雖然,她知道自己並沒有做過任何不能抬頭挺胸走出去的事,可是,面對批判和懷疑的眼神總是教人難以愉快。

  歎了一口氣,她婉拒了法警護送的提議,試著將心頭那一絲不平和的心緒掃進心靈的最角落,就像是闔上音樂盒的蓋子般,將心緒全關入心靈深處的牢籠,然後換上一臉木然的表情,走向記者群。

  她才把門推開,鎂光燈就像是箭簇般的擁來,而麥克風更像是開屏的孔雀在她的面前招搖的星大字形散開。

  「方宮律法官,你對這一次被害人申訴你濫行羈押有何看法?」

  「方宮律法官,你在夜間裁定羈押的理由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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