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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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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恩,你不要這樣,我只是請你回去協助調查,沒有其他的意思。」方商律皺起了眉頭,和駱天恩認識這麼久,她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反常的駱天恩。 「商律,我跟你走,因為我現在真的很想把她的心拿出來看看,她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不然為什麼可以這樣的傷人,說不定她連顆心也沒有!」 心痛已然控制了駱天恩的思緒,他把他所能講的最惡毒的話全說出了口,因為他也想讓征律感覺他此刻所受的傷痛。 方商律點點頭,駱天恩舉步跟在她的身後,在經過征律時,他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看她一眼,現在的他除了滿心的傷痛外,什麼也沒有了。 「我不是……」他的冷漠讓征律心慌,她的手背叛了她的理智,伸手拉住了他。 一種像是黑暗的空洞一下子由他的身上傳入她的心中,那噬人的心痛,幾乎要連她的知覺一起吞沒,她心驚的抬頭望入駱天恩幽黑的眸子。 這是第一次,駱天恩撥開了她的手,他臉上露出一個似是嘲諷的笑容,他的聲音冷的像是萬年不化的雪岩。 「從一個在地獄中的人身上,除了黑暗,你還想找到什麼嗎?」 第九章 明明是大熱天,可是身在辦公室的征律卻覺得一股冷意上了心頭。 她望著自己的手微微出了神,那上面還殘留著駱天恩撥開她的手時那毫不留情的力道,就連他心中的黑暗情緒也不曾稍稍遠離,她幾乎閉上眼睛就能感受到他眼中的傷痛。 她將整個身體靠在椅背上,整個頭向後仰,眼中無焦距的瞪視著遠萬,全身散發出來的冷凝氣勢教人望而生畏。 一陣怒氣衝衝的腳步聲由遠而近,當征律回過神時,紅褐的一片兜頭倒下,她定神一看,那落在她身上的是一堆製作精良、保存狀態極佳的乾燥花。 正確的來說,是「火色天使」的乾燥花! 她訝異的對上了潘那充滿風暴的雙眼,她幾乎不用觸碰到潘,就可以感受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怒氣。 「你想做什麼?」征律冷冷的開口。 「如果你不是天恩的心上人、如果不是我殺了你,他一定不會原諒我,我一定會殺了你,然後把你的心給挖出來的!」 潘的怒火對上征律的冷凝,一時之間,火花在整個法醫辦公室爆開來。 整間辦公室的人連個大氣也不敢喘一聲,深怕一不小心就漏看了這冰女VS火爆女郎的世紀大對決。 說真的,這比酷斯拉對上摩斯拉還刺激呢! 「你不知道『挖心』這話題現在很敏感嗎?你可得小心禍從口出。還是因為你的腦子本來就不大,不過這也難怪,靠一張臉來欺騙世人的人,大概也不會有什麼腦子可言。」征律冷笑。 「你……」有一瞬間潘震怒得說不出任何話來。 「你放心,我這個人對別人行為的動機一向沒有興趣,你愛怎麼做是你家的事,別來煩我就好。」征律將沾在身上的一枝乾燥花用兩指拈了起來,來回的在手中轉動,相對于潘的震驚,她的神情淡漠得看不出一絲情緒。 「天恩怎麼會看上你這樣的女人?你報本是不可能有心的!如果你有一絲一毫的真心,你不可能會這樣傷一個如此愛著你的人的心,你不可能把他的真心如此的踐踏。如果說愛情真的是盲目的,他是我看過愛得最深情的人,卻也是我看過最盲目的,不然他不會選擇你!」潘氣得全身都顫抖了起來,她怎麼也想不到,一個女人可以冷血到這種地步。 剛剛在獸醫院的每個人都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駱天恩眼中的傷,就像是被人挖了心一般的痛在他的身上散開,而征律就是那個執刀的女人! 「那又幹你什麼事?」征律冷哼。 她就是這樣,從來不關心自己在別人眼中的評價。就算她是真的傷透了駱天恩好了,那她心中的愧意也只針對駱天恩,其他的人對她來說根本不重要。 「你真狠,把人傷成這樣,竟然這一點不安也沒有。」潘一把搶過征律手中把玩的花,恨恨的甩在地上,然後用力的踩著,連帶地上許許多多的乾燥玫瑰都在她憤怒的腳下碎成了一地。 「你知道這些乾燥花是怎麼來的嗎?你知道你每一次到天恩的醫院都會看到花瓶中永遠插著一束火色天使嗎?不知道嗎?我告訴你,那是他知道你習慣在看到玫瑰時會拿起一朵輕吻,為了留下你的印記,他總是把你每次親吻過的那朵玫瑰做成乾燥花,很可笑吧?」 征律像是僵了般的盯著地上的花海,那因乾燥而顏色轉深的玫瑰就像是乾涸了一地的凝血,訴說著濃烈炙人的傷痛。 「呆!真是呆!」征律垂下眼睫,掩去心中的想法。 而她這個的動作看在潘的眼中,卻像是無動於衷。 「該死!你真的是沒有心嗎?我這樣踐踏他對你的心意你竟然一點反應也沒有?」她又氣又恨的把地上能看到的花全都用力跺爛,然後恨恨的瞪著她。 「照你的說法,他的心不是早就被我撕裂了嗎?」征律抬起頭輕笑出聲,她的笑中似乎包含了太多的情緒,卻也讓人說不出那是什麼的情緒。 「他真的是個大白癡,以他的條件,要什麼的女人沒有?卻眼巴巴的在你的身邊守候了二十幾年,結果換來的是這樣的對待!」潘真的為駱天恩抱不平,她認識駱天恩太久,久到足以明白駱天恩的情深到什麼樣的地步、久到替駱天恩的深情感到不值。 他可以為了征律的一笑而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可是換來的竟是這樣的對待! 如果說愛多深,傷就有多痛,那她可以確定的是,這一次駱天恩是傷得不能再重了。 「如果你沒事,可以請你離開了嗎?我還有事要做!」征律下逐客令。 潘恨恨的用雙手在征律的辦公桌上重重的拍下,力道之大,讓所有的東西都彈跳了起來。 「你真的是我看過最惡毒冷血的女人,你是不是解剖的事做多了,讓你連血都跟著一點溫度也沒有了?」 征律將桌子上的卷宗一一收好,她直起身子,微微揚頭回視著比她高一個頭的潘,她的眼神森冷的沒有一點熱度。 「你曾經問過我,為什麼好好的醫生不當要當個法醫,我現在可以告訴你為什麼。」她的眼神讓潘微退了一步。「因為法醫是除了醫學院的學生外,唯一可以合法將人切割成一塊塊的行業,你想試試看嗎?」 「你是說真的還是假的?」 「你說呢?」征律回她一句。 對不懂她的人,他們的觀感對她來說,根本不重要! 在調查室的駱天恩一句話不說。 方商律是個急驚風,說起話來有時就像個連珠炮,可這連珠炮最怕的就是遇上像駱天恩這種悶棍,這一棍打下來,火都沒了,這炮自然也連個聲音都沒有了。 無計可施的她也只好舉雙手投降,然後先暫時將駱天恩一個人留在拘留室。 駱天恩根本沒有發現方商律是什麼時候將他一個人留在拘留室的,他也不在意,因為他的思緒早就到達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他知道自己剛剛對征律所說的話有多惡毒,可是他心中的痛讓他早就顧不得這許多,因為她的不信任是如此重重的傷了他。 原本他對她的不信任不該有這樣大的反應的,看了征律這麼久,他怎麼會不知道她是一個多麼自我保護的人,她的心就像是囚禁在高樓之上的長髮姑娘,只有她認可的人,她才會垂下長髮讓人接近。 可是他不得不,因為她明明在不久前才將心許給了他,她唇上的熱度還如此的炙人,難道這一切都是他自己在騙自己嗎? 原先因為她的承諾而高高飛揚的心,在面對她的冷漠時碎成了一地!早先在他心中的興奮有多深,別因為她的不信任而反噬他的力量就有多大。 「阿恩,你這樣悶著不說話,什麼事也不能解決吧?」方角律人未到聲先到。 駱天恩抬頭看著出現在地面前的方宮律和方角律,他輕皺起眉頭,知道自己這樣很失禮,可是,他現在真的沒有心情和任何一個人說話。 「我能說的都說過了,讓我安靜一下吧!」 方角律順手拉了一把椅子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臉上的笑可是別具深意的。「放心,我只是來談生意的。」 「生意?什麼生意?」 「你忘了我是個律師嗎?看在認識你二十幾年的份上,我不算你這一次的車馬費。」方角律由她的公事包中抽出一張委任狀,然後推到了他的面前。「喏!把這個簽了,我就是你的訴訟代理人,有我『金不敗』在,保你馬上就能離開這鳥籠子。」 「或許,我並不想離開這裡,畢竟我現在是重大疑犯,你不怕保了我出去,要是我真的是兇手,那豈不是要害死更多人?」駱天恩搖搖頭。他想不出他有任何必須馬上出去的理由,留在這兒沒有外界的吵鬧,或許他更可以平心靜氣的把這一切好好的想清楚。 「我是個律師,做律師的前提就是保障我的當事人的權利,我一向儘量相信我的當事人有權力去保有他們應有的權利。」方角律笑笑。 「為什麼征律不像你一樣相信我呢?」駱天恩輕歎了一口氣。 「為什麼她該相信你呢?你認識征律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她就是那性子,你又不一是不瞭解。」方角律兩隻眼睛轉呀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為什麼不該?如果她的心真是許給了我,她會連一點點的信任都不給我嗎?」駱天恩心痛的說。 「許了你?」方角律挑起一邊的眉頭。「這可真是不容易。」 她知道駱天思不是個會說謊的人,那征律總算開竅了嗎? 不過,也真難為了駱天恩,愛上一個被人愛了二十幾年卻還一點感覺也沒有的女人,虧他還真有耐心。 「現在說這個根本是多餘的,事實證明,這只是我的癡心妄想罷了,她若真把她的心給了我,不會連這一點小小的信任都給不起。」駱天恩的笑容含著濃重的哀傷,為了他的心痛,為了他得而復失的愛情。 「如果你的愛真的是這麼膚淺,那我想我是錯看你了。」 「膚淺?二十幾年,我二十幾年來的真心是膚淺?!」 方角律不理會他的震驚,逕自玩弄起她手中的筆,「你在怨什麼呢?征律在給了你的心的同時,不給你信任?」 「沒有了信任,那愛情也不可能存在。」駱天恩反駁。 「你是在主張征律的瑕疵擔保責任嗎?」方角律輕笑的對筆吹了一口氣,看著駱天恩漸漸擾聚的眉頭。 「瑕疵擔保責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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