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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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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的慚愧在看到寒竹冷淡的臉時,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這個女人根本沒有感覺,他又何必內疚,反正他說的話根本不可能傷到她的,不是嗎? 他轉身一語不發的推開房門,他怕自己再和這個女人相處下去,等一下或許會做出他控制不了自己的事來。 「你要去哪?」 雷翔宇停下腳步,回頭露出他一貫促狹的笑容,「你犯規了,不是說好個人有個人的自由,不過,我還是可以告訴你……」他停了一下,臉上是壞得不能再壞的得意笑容,「我要「玩樂」去了,回頭見!」 「今天可是你的洞房花燭夜,你不去陪你的美嬌娘行嗎?」 柳綿綿為雷翔宇在杯中注入剛溫好的酒,眼眉帶笑的偎入這個早已讓她暗許芳心的男人。 雷翔宇和風馭飛可說是蘇州姑娘心中的最佳夫婿,家世、才識一流不說,連樣兒也比一般人來得俊俏許多,擁有這樣的條件,有哪一個姑娘會不愛上他們? 若說風馭飛令人迷醉的是他的絕世俊容,那雷翔宇擁有的便是令人意亂的風采,只消他的一個笑容,不知有多少姑娘會心甘情願為他沉迷。 而他,從不吝于展露笑容。 不過,今兒個冬天卻傳出了一件大事,那就是雷翔宇和風馭飛要花同一天完婚,而且要的還是對京城的姊妹花!這個消息一傳出,蘇州成千上萬的姑娘家皆心碎了,只因為她們一下就失去了心中的理想情人,而且還是一次兩個。 這其中當然也有人不死心,便四下去打聽這對姊妹在到底是什麼來歷,竟一出現,就擄走了蘇州城裡最有價值的兩個單身漢。一方面是不服輸,另一方面是仍存有小小的企盼。風馭飛一向不近女色,他會娶妻,必不會有二心,但雷翔宇可就全然不是這樣的人,或許她們還是有機會的。 如果那個女人捉不住雷翔宇,想進入雷府也不是一點機會也沒有。 或許,她也是存著這樣的私心的。 看一眼他略帶慵懶的醺然樣,那強烈的希冀又襲上她的心頭,對這樣一個好的男人。她怎麼可能放得了手?在風塵中,靠得是美麗,現在的她是蘇州紅雲閣的花魁,每天都有公子哥兒捧著大把大把的金銀珠寶只為求得她的回眸一笑。可她也明白,現實是殘酷的,年華似水,等她風韻不再的時候,怕是她笑了也沒人願意駐足一顧的。 在青樓這麼久、這道理她怎麼會不明白?她也知道以自己的身分,成為有錢人的小妾是她最好的下場,而以她花魁的名號,多得是富家子弟等著替她贖身,可是看多了腦滿腸肥、色欲熏心的紈侉子弟,教她終其一輩子都得面對這樣的臉,說什麼她也不願意。 直到她遇到了雷翔宇。 是的,她承認他是風流的,那雙眼睛似乎從不曾停止狩獵和送秋波,可那本該是輕浮的舉動,在他身上不僅沒有一般紈侉子弟的邪淫,反倒令人臉紅心跳。 更甚者,在他眼中對所有的女人都是一視同仁,對他來說,良家婦女和青樓女子沒什麼兩樣,不同的只是調情的尺度罷了!不像那些虛偽的假道學,明明白己愛上青樓得很,卻又老是把她們青樓女子看得比什麼都不如。 而在他所有的紅粉知己中,他又最常來找她,是以整個蘇州城,甚至有人下注,這一向不按牌理出牌的雷翔宇,或有可能不理會世俗的眼光,迎娶她成為元配夫人。 說她從不這麼想是騙人的,畢竟放眼整個蘇州城,有哪個女子及得上她的顧盼風情? 可他卻莫名娶了個京城女子,而且事前連一點風聲也沒有,讓她連預防都來不及。而更可恨的是,打探的結果卻發現雷翔宇的夫人不僅女紅一流,就連相貌也傲視群芳,那豈不表示她連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不過,今夜是他的大婚之夜,他卻來到她這兒,是不是表示她還是有機會?不僅如此,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一定比他的夫人重要得多。 或許什麼豔冠群芳、閉月羞花,根本是以訛傳訛。傳言總是誇大的,他現在在這兒不就是最好的證明。 「你對她的興趣很大?」雷翔宇少見的皺起了眉頭,似乎一想起那個女人,他就會出現不合理的反應。 「只是自古紅顏皆善妒,你在新婚之夜就丟下人家,她不怨嗎?要是我,可恨死你了。」柳綿綿眠起了笑嘴,故意對著雷翔宇的臉頰輕呵了一口氣。 柳綿綿的吐氣如蘭以往總是最能撩動他的反應,可這會兒他除了厭煩外,竟沒有任何的春意蕩漾。他將她輕輕的推開,假裝要溫酒,起身到溫酒的小燇前。 柳綿綿伺候男人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雷翔宇異常的反應自是引起了她的注意,只是她聰明的忍隱著不說,因為聰明的女人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 「這種小事我來就好了,你還是坐著吧!」她將酒壺由他的手中取下,再次將他推回椅子上。 「女人還是要像你一樣溫柔,才會讓人疼。」雷翔宇笑著搖了搖頭,柳綿綿人如其名,心思綿密,這也是他為什麼總愛來她這兒的原因。 「我還以為沒有你不愛的女人呢!」柳綿綿假意的對他使了個眼色。 雷翔宇的風流是有目共睹的,她不是不嫉妒,只是她明白,在妾身未明的時候露出她的想法是不理智的。男人是善妒的,可他們也自私的只容得下自己的妒嫉之心。 「這倒是!」雷翔宇倒也大方承諾,連中國最偉大的老人家都敢公開大聲說「食色性也」,對這種事他又有什麼好隱瞞呢? 說柳綿綿不失望是假的,畢竟女人總是希望男人的口中說出他只愛她一人的話,即使是哄騙的也好,誰教甜言蜜語總是最動人。 不過失望歸失望,她倒是也沒有特別的難過。雷翔宇的性子她不是不明白,他可以一張口就用甜言蜜語把女人捧上天,卻從來不針對某一個女人許下承諾,一如他常掛在口中的—— 他不是,也不想成為只屬於一個女人的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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