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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說完,花奶奶又踩著那近乎無聲的足音離開房間。

  若月皺著眉頭望著花奶奶離去的背影,她實在不明白,這個老太婆突然出現是為了什麼?想證明她把杜羿生趕走的決定是錯的嗎?

  他可是杜羿主耶!一個享譽世界的音樂奇葩,像他那樣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會愛上她的,「阿生」或許愛她,但「杜羿生」是絕對不會愛上像她這樣的女人!

  雖然她在警察局那厚厚的檔案是年少無知、是時勢所逼,但那一段屬於黑暗的過去,是無論如何怎麼也拭不去的污點,像她這樣的人和杜羿生那種天之驕子,根本就是兩個永遠不可能相交的並行線。

  所以,在他全然信任的眼神出現錯愕和嫌惡前,她給自己找一個退路……

  若月全心的想事情,一個不小心,就把手提音響摔在地,結果卻由底部掉出了好幾顆電池!

  原來剛剛的事根本都是她自己在嚇自己,手提音響裝了電池就算沒有插電,會播放音樂也沒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吧!

  這就是那個老太婆所說的心中有鬼嗎?

  那如果就如老太婆所說,阿生的事也是她太過相信自己的大腦判斷了呢?她將身旁一千萬的支票拿在手中看了看,難道她真的是下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若月一點也沒有發現,CD的唱盤架緩緩的打開,而裡面竟然是空無一物……

  沒有CD片的音響是如何播放音樂的?!

  一陣在夏夜稍嫌冷的風,輕輕的在房間繞了一圈後出窗而出,讓分量不輕的葦編窗簾在黑夜中啪擦啪擦的響著……

  第十章

  若月看著對面大樓那偌大的新廣告看板,上面畫得是一把月夜中的小提琴,還有用堪流體落款的大副標——

  一生系情,此心若月
  一生情只為等待知心人聆聽

  若月不用再看其它的小字也能說出其中的內容,因為她皮包中正躺著幾天前杜羿生請人送來的邀請卡。

  她不明白他這麼做的用意是什麼,當初是她趕他離開的沒錯,可是,她也沒見著他有什麼不情願的舉動,他就這麼順理成章的消失了嗎?現在,他又請人送來這邀請卡做什麼?

  而她認為這上面的文字是在暗示些什麼嗎?

  她應該去嗎?

  真是麻煩,為什麼人要有感情,只認得錢不是很好?比起情來,錢實在是一種單純許多的東西,至少賺錢可以一分耕耘、一分收穫;而不像感情,想了半天,卻每每總是霧裡看花不是嗎?

  算了!這種想破頭也找不到答案的東西還是少想一點,有那個時間還不如拿來多賺一點錢,這樣豈不實際一點?

  不過對她現在來說,最實際的還是想個辦法擺脫那個老是跟在她身後,可是跟蹤技術卻爛得要死的女孩子才是。

  她記得她的名字好象是叫伊念嫦,如果沒有「誤會」的話,應該是她同母異父的妹妹。

  妹妹?對一向認為自己是個孤兒的她,這樣的稱謂實在令她陌生。

  她不知道伊念嫦這樣跟著她到底是為了什麼?不過她也沒有興趣知道,反正她早已過慣了一個人的生活,對這種突然而來的關係只讓她覺得麻煩。

  其實,她對這對自稱是她的生母和妹妹的母女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在她早年的生命中,就只是為了如何活下來,根本沒有時間去怨恨自己被丟棄的事實,而後她忙著搶錢,對她來說誰丟棄她根本不重要。

  她實在不明白為何電視劇中被丟棄的小孩一定要去恨丟棄他們的人?對她來說,去恨一個從來不曾在心中留下影子的人,實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她承認自己上次在面對那個婦人的時候話是說得重了點,但其實說穿了,她會這麼生氣是因為她們的出現破壞了她和「阿生」的生活,因為她們一出現,她的「阿生」也就不存在了。

  是的!除此之外,她對她們什麼感覺也沒有。

  要擺脫那個女孩並不難,瞧瞧她,還跟蹤到被人搭訕,一副脫不了身的模樣。

  若月看了一眼那個搭訕的男人,看起來就像是那種街上到處可見的小混混,這種人不是很難對付,但被這種人纏上了,若不知道方法,真要脫身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應該趁著那女孩被纏上的時候擺脫她才對,而她也打算要這麼做,反正又不是她要她來跟蹤自己,也不是她要那個小混混去向她搭訕的,所以,她就算走人又怎麼樣?反正光天化日之下,那些小混混最多就是吃吃豆腐,也做不出什麼事來。

  她應該下了決定就走人的,而不是又回頭看了那女孩一眼,然後看到她那快哭了的無助可憐樣;等她發現自己在做什麼的時候,她已經來到了那個小混混的面前,一把抓住了那個男人的手——

  「如果你們不想聽我唱「蘇武牧羊」的話,最好乖乖的走。」

  「什麼是蘇武牧羊?」小混混被這突來的程咬金嚇了一跳,有些不解。

  「你不知道蘇武牧羊怎麼唱嗎?」若月皮笑肉不笑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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