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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所以,你原本就是來找我的?那你為什麼不說?你覺得扮演他人的遊戲很好玩?還是你這個富家公子打發無聊時間的消遣?」若月冷冷的說。

  她就算不知道杜羿生是何人,可是,她卻認得那個被他稱為大哥的男人的臉,她在許多有關財經的雜誌上看過,而他那張臉只要看過一次就不會忘記。

  杜禦生是一個有著「華爾街風向球」之稱的黃金貴族,身為他弟弟的阿生,自然也是名富家子弟囉!

  「可笑我還一廂情願的要送你去什麼音樂學校,你在心中一定笑壞了吧!」若月愈想愈覺得受到屈辱,她握緊了拳頭。

  「不是的,我是真的失去了記憶,直到你兩天前把那張CD給了我,我才想起來的,我只是一直找不到機會和你解釋這一切,真的!你不要生我的氣,不要用這樣可怕的眼光看著我好不好?我只是找回了一些記憶,但我還是阿生呀!」杜羿生急急的說,若月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表情讓他快要喘不過氣來,那小時候他一接觸到太多人就快窒息的感覺,又排山倒海的向他湧來。

  若月一點也沒有發現他的異狀,「我想那和我什麼關係也沒有不是嗎?我說過等你恢愎記憶,我會要你把欠我的連本帶利還給我,至於其它的,我完全不想知道。」心痛讓她除了自己的傷口之外,其它事再也看不到。

  在她的眼中,他們全是她噩夢中嘲笑著、鄙視著她的那些大怪獸,用那種高高在上的態度,不留情的撕裂她僅存的自尊……

  「不是這樣的,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說話?我們是彼此相愛的不是嗎?你為什麼要否定我們之間的事?」杜羿生幾乎哭喊出聲,那胸中喘不過氣的劇痛和心痛逼得他忍不住曲下身子,緊緊的按住自己的胸口。

  「羿生,夠了!」杜禦生飛快撐住自己的弟弟。「你要賠償是不是?我早該知道像你這種女人,要的終究只是錢而已,一千萬夠不夠讓你閉嘴?」

  他飛快的由西裝口袋中掏出支票簿和筆,毫不遲疑的簽下了一張八位數的支票,他看過太多次羿生髮作前的預兆,他知道現在的羿生一定非常痛苦,如果這八位數的支票可以讓他把羿生帶出他現在所處的地獄,對他來說沒什麼捨不得的。

  「大哥,不要……」杜羿生急急的想制止,可是胸口的痛苦讓原本就不善於言辭的他更是說不出半句話。

  但他明白,他大哥這樣對若月,若月怕是說什麼都不會原諒他的了。此刻,他一點也不敢看若月,他怕看到若月眼中的冰冷,更怕若月真收下那些錢,然後將他完全剔除在她的生命之外。

  「要不是予旋去通知我,我還不知道你們真的一群人來欺負若月,真是太過分了!」花嫣兒不知道打哪兒冒出來,但是由她的話聽起來,大概是風予旋玩的把戲。

  「你……」杜禦生沒想到還會有其它人出現。一看到花嫣兒的臉,讓他一向沒有任何表情的臉微微的變了色,但也只是一剎那,他又變回那個不苟言笑的冷面人。

  「你這個人把若月當什麼了?如果她真的是一個只要錢的人,她才不會收留當時什麼都不知道的阿生,我們這兒可沒人把阿生和杜羿生畫上等號。」平時一向溫順的花嫣兒,少見的用著嚴厲的口吻為若月抱不平。

  若月有些訝異花嫣兒會這樣護著她。她對花嫣兒搖了搖頭,伸手抽過杜禦生手中的支票,「你的支票我收下了,一千萬呵!為了讓你弟弟遠離我這種低三下四的女人,你出手還真是有夠大方的,不過,這對你來說一定不算什麼吧!不過,我這個人一向也不愛占人便宜,除了扣掉你弟弟欠我的,剩下的我就當你們打擾我生活的補償,從此我們橋歸橋、路歸路,誰也不久誰。」

  「若月……」何沁蘭第一次出了聲。在還沒有見過若月之前,她可以說服自己不來看她,可是打了照面,她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思念,她想做的只是好好的擁著若月,好好的彌補她以往的錯誤,「我可以承受你的怒氣和怨懟,但是,我不想就這樣被你排除在生命之外呀!」

  若月別過頭,在她的面前晃了晃手中的支票,「看到了嗎?你也不用對我有什麼虧欠,這支票我已經收了,從此,我和你們這些人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們不管是想來找人的、想贖罪的,還是想做什麼的,現在你們的目的都已經達到,可以請你們離開了嗎?」

  「若月!你不要收那一千萬,我可以給你更多……」杜羿生掙扎著疼痛的身子做最後的反抗,他不要就這樣失去她!

  「羿生!像她這種拜金的女人要的就是你的錢,這種街上一抓就是一大把,我不許你和這種女人扯上關係!」杜禦生冷厲的打斷羿生的話。

  「可是我只要……」

  若月不想再聽到更多的侮辱,她轉身打開門,然後又回過頭,臉上的假笑假得幾乎可以看到她笑容底下的不悅。

  「你們慢慢討論,我還要趕在三點半之前把這支票存入銀行呢!一千萬一天的利息對我這種小人物來說,可是很了不得的,恕我沒時間招待你們。」

  「該死!我不要打針!」

  杜羿生揮開了杜禦生用直升機直接從醫院請來的大夫,不顧反對的,他沖向了杜禦生所在的房間。

  杜禦生包下飯店的頂樓,所以杜羿生跌跌撞撞的在飯店走廊上奔跑,而身後還跟著一堆醫生和護士的奇特景象,倒也沒有引起什麼騷動。

  杜羿生一推開房門,入眼的即是杜禦生忙著用計算機對遠在美國的公司下達指令和滿室不停的傳真聲音,這兒儼然就像是一個小型的辦公室。

  他想起杜禦生一向是個忙得連假都沒有的人,這一次為了他到臺灣來,一定是費了他好大的一番工夫,想到這裡,原先的不滿也只剩下濃濃的不舍和不安。

  「羿生?你怎麼不在房間好好的休息?」杜禦生皺著眉抬頭看向膽敢在他工作的時候來打擾他的人,一發現是臉色蒼白的杜羿生,不耐煩一下子轉成了關心。

  他看了一眼門外惶惶然的醫生和護士,不用說他也明白這大概是什麼情況。

  「羿生,有什麼事等你休養好了再說。」

  杜羿生搖搖頭,「除非你聽我把話說完!」

  杜禦生為他弟弟少見的反抗皺起了眉頭,「如果你是想說那個女人的事的話,我勸你不用多費唇舌,在我還沒來找你之前,我已經請人調查過她了。」

  「你調查她!你怎麼可以這樣做?」杜羿生不敢相信的說。

  他原本蒼白的臉色一下子變成了死白,他知道若月有多討厭提到自己的過去,如果她知道這件事,一定更不會原諒他了。

  「我為什麼不能這樣做?任何接近我們的人都很可能懷有目的,你的安全是我最重視的。」仕禦生一臉正經八百的表情。

  「但是你沒有權利這樣子做!」仕羿生大喊。

  他知道杜禦生對從小便和常人有些不一樣的他有著過於保護的心態,也知道他哥哥這樣做只是因為關心他,所以對他總是近乎掌控的操縱他的人生,他也從來不做任何反抗,可是這一次不一樣!他哥哥這樣做很可能會讓若月受到很大的傷害。

  杜禦生倏地站了起來,由抽屜中找出一隻牛皮紙袋,「如果我不這麼做,怎麼知道她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他由袋中抽出厚厚的一疊紙,順手就丟給杜羿生。「你看到了沒有,她才幾歲?一個單純的女人會有這種經歷嗎?」

  「那只是因為她有個很不單純的成長環境呀!」杜羿生把手中的資料往桌上一丟,如果要知道若月的過去,他情願是她自己告訴他。

  「你為什麼不看?是不敢看嗎?逃家、偷竊、詐騙……她所成長的世界和一向單純的你完全不一樣。」他不認為一向拙於和人相處的杜羿生能瞭解這種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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