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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天哪!這是亂倫,是近親相奸,是不合倫常,沒有道德的,是不允許發生的。

  楊恬如的一番話,令她心慌意亂外,兼又有許多的恐怖憂慮,不能釋懷,此刻的她,只覺得腦中一片混亂,萬事紛亂,理不出個頭緒。

  「其實你也喜歡葉耘的,是吧?打從我上繁葉山莊,托詞住在你的碧遙居,我就瞧出你對我的在意,那全然只因為你其實也是喜歡葉耘的。」楊恬如熱切的喊著,為敏的緊張失措,她不能理解,何況葉耘是那樣斯文卓爾的一位男子,令人不忍辜負。

  「我只是看不慣你戲耍了葉耘,你說他早知道了你和為禹的事,那又如何?以葉耘的脾氣和個性,他只會去成全,不會去掠奪。」為敏的一顆心,被楊恬如弄得惶惶忐忑,卻仍不忘替葉耘說話。

  「他離開繁葉山莊,是因為他自覺對你的感情無望。」楊恬如又說,她企圖扭轉其中的劣勢。

  「夠了,這完全是你替自己的變心所搪塞的藉口。」為敏真想捂住耳朵,拒絕她所聽到的一切。「我和葉耘只是兄弟姐妹,除此之外,我們的感情不曾有別的成分。」

  「不是的,其實葉耘他……」楊恬如還想辯駁。

  「不要說了,我不想再聽。我說是如此,就是如此。折騰了一夜未眠,我累了,你請回吧。」她開始用一種堅決的態度下逐客令。

  「為敏——」楊恬如企圖作最後的努力,為敏只是用棉被蓋住自己,做一種消極的抵抗,楊恬如怔忡地望著隆起的被子,長長的歎了口氣,「愛情無法隱瞞,不能偽裝,也不能造假,你們之間有什麼,你自己清清楚楚才是。」

  輕輕地掩上門扉,楊恬如的腳步漸漸遠離。

  為敏伏在床鋪上,她開始後悔上繁葉山莊了,追查真相,其實對彼此都沒有什麼好處的,楊恬如又何必來上這一招?

  她的頭深深埋在被褥中,覺得一種深沉的無力和無邊無際的寒冷向她席捲而來。

  募然,一隻溫暖的臂膀,向她伸出,攬住了她無助的心,她抬起疲倦而朦朧的眸子。

  「明天我們就回家吧!」張常忻緩緩而堅定的說,只消一秒,她發覺自己毫不猶豫地奔投進他開敞的懷抱。

  九月的校園又恢復了慣有的熱鬧和繽紛,大批大批從暑假恣意而歸的學生,將沉靜了兩個多月的校園,喧嘩得生動而愉悅。

  為敏從張常忻的腳踏車上跳下來,對他揮揮手,連蹦帶跳的跑進中文系的系館大樓,左腳才踏進教室,就看見她的那群死黨兼好友,遠遠地對她招著手。

  「不是我的眼睛有問題吧?我好像看見有人從張常忻的腳踏車上跳下來。」開口的是一個頭髮削得短薄得像個男孩子的女孩。

  「哇!小艾你曬得真黑,夏威夷之夜一定很愉快吧?瞧你黑的根非洲土著一樣,學會跳草裙舞了吧?」為敏拿開擱在椅子上的書本,大剌剌的坐了下來。

  「你跟張常忻講和啦?盡釋前嫌了?」短髮俏妞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窮追不捨的要找出之前問題的答案。

  「咦?美女,你把頭髮剪短啦?」為敏頭朝著後座的中文系花王蔚晴說。

  王蔚晴淺淺的勾住一撇笑容,挑挑秀氣的眉,「為敏,明眼人不說暗話,少拐彎抹角,偏離主題,免得等一下眾家姐妹動用酷刑,你可別怪我沒有道義,不幫你說話。」

  為敏顯然被王蔚晴的這幾句話,弄得有幾分尷尬,「說什麼?你們要我說什麼?」

  「說你被牛皮糖沾上了,脫不了身啦。」小艾哈哈一笑,張常忻的諸多外號、別名都是她的傑作。「你什麼時候改吃牛皮糖了?我怎麼不知道?」

  為敏又好笑又無力辯駁,這群天兵天將,消遣人的功夫,她是深知個中滋味。

  「你不是一向和他勢不兩立嗎?」這回開口的是王蔚晴。

  「我和他又沒有深仇大恨。」葉為敏沒好氣地道。

  「是呀,還有情有意咧。」

  一夥人哄堂大笑,為敏心想著,早知道這場面是免不得的,這幫狐群狗黨就會消遣人!

  「你是受了什麼刺激?那麼自暴自棄?」王蔚晴斜睇了她一眼,半開玩笑的,為敏卻一怔。

  「你胡扯什麼,他一向對我很好,人總有感情的。」她勉強一笑。

  「你爸的『和親政策』看來是成功囉?」王蔚晴犀利利落的問著。

  誰說漂亮的女孩子,腦袋裡裝的都是稻草?

  「不是,不是,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是『鍥而不捨,金石可鏤』。是『百分之一的天才和百分之九十的努力』……」一群女孩子吱吱喳喳的,胡天胡地,順口胡謅,突然有一個人冒出一句,「鐵杵磨成繡花針。」大夥一愣,隨即狂笑起來,不可遏抑,指導老師走進教室時,還餘韻未絕。

  下課鐘聲才響,王蔚晴就拍拍為敏的肩,「使『天纏功』的武林高手來啦。」

  她朝窗外一探頭,張常忻正沖著她滿面笑容的揮手呢。

  「你的朋友真是『愛屋及烏』。」當她抱著書,走到張常忻身旁時,他哂然一笑。

  「啊?」她面露狐疑,一副不解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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