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杜芹 > 才女浪子胡塗親 | 上頁 下頁


  四周爆起一陣如雷歡呼。

  胡泯咧嘴一笑,「唉——我又貪財啦,不好意思,陳老爺。」

  「哼!」「笑面彌勒」氣呼呼地霍然起身,往門外走去。

  「青兒,收拾收拾,準備回家。」胡泯吩咐著,只見青兒抱著整包的銀子,笑嘻嘻的!

  這贏錢的滋味可真好哪!

  「公子,到了到了,咦?招?招什麼來著?」錦兒見到前頭有燈光,奮力往前奔去,停在一處門面氣派的庭前,仰著頭,直愣愣注視著門簷上的招牌,匾額上的四個金漆大字,她只識得一個「招」字!往門縫裡一探,這可熱鬧哩,燈火通明,吆三喝四,烏鴉鴉的擠著許多人。

  「奇怪!這是什麼地方?半夜三更的,還擠著這麼多人。」錦兒狐疑地站在門廊之下,自言自語的,好奇心一發作,想偷偷掀開門縫瞄一眼,冷不防大門嘩啦一聲被打開了,她還沒來得及弄清楚發生什麼事,整個人已被一隻粗壯的大手一揮,從門階上倒栽蔥摔了下來。

  「哎喲!」

  這一跤摔得可真不輕,錦兒趴在地上站不起來。推倒她的粗漢,仿佛不當一回事,逕自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程殷殷遠遠地見錦兒僕倒,急忙奔了過來。

  「喂!你推倒了人,怎麼還這般無理,連聲對不起也沒有!」程殷殷見那粗漢轉身便走,毫無愧疚之意,不禁怒從中來,一面趕緊將錦兒扶起。

  那漢子聽見她的話,陡然一愣,步子停了下來,陰沉沉的轉過臉來,這可不是剛才在賭坊裡才輸得精光的「笑面彌勒」!

  「你說什塵?再說一遍?」「笑面彌勒」回身往程殷殷和錦兒走去,雙目圓睜,甚是猙獰。

  「公……公子……算……算了……」錦兒見來者不善,心下害怕,扯住程殷殷的手臂,不住地發抖。

  程殷殷卻一臉的傲然,理直氣壯的迎著對方的視線,「你推倒了人,應該要道歉。」

  「道歉?」那「笑面彌勒」用一種苦怪而稀奇的眼光瞧著程殷殷,「道歉?你不去查查老子我是誰!我推倒入還要道歉?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話!」

  對方的蠻橫,激起了程殷殷的不滿,「就算你是皇親國戚,也不可以這般不講道理。」

  「講道理?你要跟我講道理?」「笑面彌勒」肆無憚忌的大笑起來,在這個長安城內,還沒有人敢用這種口氣跟他說話呢!眼前這個窮酸書生,竟然要跟他講道理,當真是不知死活!

  「我就是道理。」「笑面彌勒」霸氣的一笑,措不及防的大手往程殷殷臉上一揮——

  「砰!」地一聲響,程殷殷還來不及驚叫出聲,已經眼冒金星,栽坐在地上,動彈不得。

  「笑面彌勒」雙手叉在腰上,輸錢的怨氣正無處可發,剛好逮到機會,「我就是道理!你還有什麼要講的?死窮酸書生,就是遇見你,害我今晚手氣這麼差!呸,看我不好好教訓教訓你!」說著,便舉起他的腳,要往程殷殷身上踏去——

  「啊——」一聲尖叫劃破寂靜的夜空,慘叫的不是嚇傻的錦兒,也不是才被摔了一記耳光,還耳嗚嗡嗡的程殷殷,卻是才從賭坊抱著滿懷銀子的青兒。

  胡泯順著青兒的尖叫聲,看見了摔倒在地上的兩人和怒氣騰騰的「笑面彌勒」,眼一轉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八成是這兩個路過的倒楣鬼,成了「笑面彌勒」的出氣包。

  「陳老爺,踢了這窮酸書生一腳,不怕沾了他的『輸』生氣?」胡泯不痛不癢地說著,這些進出賭坊的賭客們,對於這種穿鑿附會的迷信說法,卻是再忌諱不過了!只見「笑面彌勒」遲疑地放下腳,朝程殷殷狠狠地瞪了一眼後,吐吐唾沫,忿忿地離開了。

  胡泯和青兒連忙奔到她兩人的身旁,「你沒事吧?」胡泯一把拉起程殷殷,替她撿起了散落在地上的包袱,一面說道:「剛才那個是長安城裡有名的惡霸,人稱『笑面彌勒』」

  「說是『笑面彌勒』,實際上是瘟神一個,遇見他,只能怪你們的運氣不好!在長安城內,連縣太爺都要讓他三分呢!」青兒扶起了倒在地上的錦兒,一邊向這兩位面有菜色的主僕解釋著。

  「多謝這位兄台的仗義相救。」程殷殷驚魂甫定,隨即拱手向胡泯行禮。

  「不用客氣!不用客氣!」胡泯大方的擺擺手,隨後又略為局促的笑道:「其實我似乎也該負點責任,剛才在裡面贏了他太多銀子了!」

  「啊——」陡然一聲尖叫,令在場的人又嚇了一大跳!

  這回尖叫的是錦兒。

  「小……公子,你的臉……」錦兒這會兒才發現程殷殷的臉上留著五指粗紅的指印,她小嘴兒一撇,眼淚就要掉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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