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杜芹 > 才女浪子胡塗親 | 上頁 下頁 |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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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泯伸了個懶腰,大大了打了個哈欠——不是他沒禮貌,沒規矩,只是站在書房中,挨了父親大吼小叫的一頓好罵,任誰都要覺得精神不濟,四肢無力的嘛! 他沒倒在地上,算是很不錯的啦! 「你……你……你看看自己這副德行!簡直要把我給氣死啦!」胡自瑞滿腔怒火,指著兒子的鼻子罵道。「那佩環是你和程家小姐的定親信物!你居然叫青兒拿去典當,這麼荒唐的事,你也做得出來,萬一讓人家女方知道的話,有多失禮,你知道嗎?」 「爹你別急啊!這會兒不是又好端端地擱在桌上?絲毫無損嘛。」胡泯順手抓起結在絲穗上的佩環,甩了甩,滿不在乎地又掛回自個兒的腰際。「八百兩。看來是闔喜玉如意值錢些,當了個一千兩!」 胡自瑞聞言,簡直怒不可遏。 胡泯一瞧不對,連忙嘻嘻而笑,討好地說道:「爹,您別生氣嘛!開開玩笑的啦,我只是恰好手上沒了錢,應個急,又不是真的要把這佩環當掉——」 胡泯吞了口口水,繼續道:「況且,只是當佩環,又不是當老婆,幹嘛那塵緊張?」 胡自瑞的臉色,由紅轉白,再由白轉青,忍不住破門大罵了起來,「你還好意思說!訂親的信物當了銀子去付妓院的賬,要是給程老爺子知道了,叫我這張老臉往哪擺?怎麼對得起人家!」他搖搖頭,無可奈何的說:「我胡自瑞做人一向光明磊落,腳踏實地,規規矩矩的,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兒子?」 真是家門不幸。 「爹,您別生氣了,大不了以後再也不當這塊佩環,總可以了吧?」胡泯涎著笑臉說。 胡自瑞端詳了兒子好一陣子,長長地噓了一口氣,「你這吊兒郎當的脾氣,也不知道何時才能收斂收斂。也許成親後會穩重些吧!就這麼說,我明天就上程家提親!」 胡泯一愣,好半天整個人才驚跳起來! 「成親?不會吧!爹。」胡泯一臉的不可置信,神色凝重的對著父親再次求證,「不會吧?您是開玩笑的,不會吧!」 胡自瑞如銅鈴般的雙眼一瞪,「什麼開玩笑!程家小姐是長安城裡有名的才女,女狀元。這門親事若非是自幼訂下的,哪還輪得到你!」胡自瑞雙掌一擊,神色有幾分自得,「好!就這麼決定!明兒我就上程家提親。」 「爹——」胡泯發覺自己的爹不是說著玩的,霎時慌張了起來。 一切未免也太突然了一些吧!令人有措手不及的窘困。 「你給我閉嘴!早些成家,早些改改你孟浪的個性,也好少讓我和你娘操心。」胡自瑞打定主意,不容胡泯辯駁。 胡泯心裡乾著急,嘴上卻半句話也說不出來。奇怪!他平時頗能言善道的,哪知攸關未來日子的大事,卻一句話也吐不出來。 白費了他平素的伶牙俐齒。 「程家小姐可是有名的才女,能娶到她,泯兒,是你三生有幸呢!」胡自瑞撐著下巴的一撮山羊須,一臉笑眯眯的,娶得這樣的媳婦在長安城裡,自是大大的風光。 「才女?誰知道是真是假!」胡泯從鼻子輕哼了一口氣,半帶譏諷,半帶不屑的口吻。 這個程家千金,閏名程殷殷,據說是才高八斗,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無一不精,無一不曉,長安城裡提起這個程殷殷,莫不豎起大拇指稱讚一番,說來也好笑!第一才女和他這個浪子竟是一對兒,真真要令人絕倒。奈何上蒼的安排,竟是如此陰錯陽差。 「你說這什麼話!程家小姐才名遠播,難道還是假的。」胡自瑞吹鬍子瞪眼睛的,顯然對這個未進門的媳婦兒,多般維護。 「假的是不假,就怕有灌水吹噓的嫌疑。」胡泯搖頭晃腦的,憶起上一回在招財賭坊,連賭三天三夜,輸了幾千兩銀子,奈何以訛傳訛,話兜了長安城一圈,再回到他的耳裡,竟成了一夜豪賭,散盡萬兩金銀! 謠言是可怕的。 傳聞亦不可盡信! 倘若程殷殷的才名,中間經了幾個人的口,那麼實情真的值得商榷!況且—— 「唉!就算她真的是才氣十分,我還寧可她是『豔』名遠播!」胡泯歎了一口氣,把他心中真真切切的想法給說了出來。 他有一點兒愁眉苦臉。按照常理推論:有德的女子,通常其貌不揚;而有才的女子,更是其貌「驚」人——嚇死人也!聽他爹吹噓那個程殷殷是如此的「才」「德」兼備,可想而知,她的容貌—— 「唉!」他又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也不知道到底感歎自己的時運不濟,還是對程殷殷相貌的質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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