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董妮 > 公子有難 | 上頁 下頁 |
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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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千山嚇一大跳,慌忙舉刀招架。 誰知刀劍一接,他但覺虎口劇痛,那輕飄飄的軟劍揮下時,居然有千鈞之力,瞬間震裂他的虎口,鮮血染紅了他手中的長刀。 劉千山面色慘白。他出道也有十餘年,經歷大小陣仗近千,卻從未遇過如此高強的對手,更可怕的是,她的年紀這麼輕,再給她練個十幾、二十年,江湖上還有人能敵得過她嗎? 「你到底是誰?」事到如今,他終於收回色心,專注應對起眼前的敵人。 「越秋雨。」她冷笑。劉千山現在才想認真,晚了—— 她劍出如風,翻湧似蛟龍,一劍快勝一劍地直取劉千山面門。 劉千山每擋一招就退一步,不多時,背已抵住牆壁,退無可退了。 他氣喘如牛。自出道以來,還沒有敗過這麼慘的,這令他心驚之餘,不免生起長江後浪推前浪的惆悵。 「你姓越……你跟越天豪是什麼關係?」他祈禱自己沒有那麼倒黴,在這裡遇見綠林霸主的傳人。 可惜,人生不如意十常八九。 「父女。」越秋雨兩個字,斷了劉千山一切奢念。 「可惡,綠林、黑道,一脈相承,你何苦為難我?」劉千山已經無法招架她的攻勢,不覺露出了求饒口氣。 「少來。我綠林中人雖不屑俠義,卻也不為惡。我輩行事,但求盡興,與爾等殺人放火、無惡不作之徒勢不兩立,何來一脈相承之說?」罵歸罵,她手中的軟劍攻勢可未曾稍緩,反而加快,誓取劉千山性命。 「你……唔!」突然,劉千山心口一涼,一雙虎目瞪得圓大,先看了越秋雨一眼,再望向涼氣四射的胸口,只見一截軟劍自他前胸貫入、後背穿出,竟是一劍便斷了他的生機。 他這才知道過去自己多麼幸運,一直沒遇到真正的高手,方能讓他在江湖中攪風攪雨十數年。 但今天……他的好運用完了,因此只能拿命償還過去的罪惡。 可他還是不甘心,縱橫江湖十餘年,也攗下了不少金銀,尚未享受,便要入地府,他死不瞑目啊! 越秋雨面無表情地拔出軟劍,劍身依然光潔,不染半絲血痕。 她將軟劍扣回腰上,轉身便要離開,沒去查探劉千山斷氣了沒有。 她對自己的武功極有信心,那一劍已震碎劉千山的心脈,即便華陀再世,也休想救回他的性命。 劉千山張嘴,嘔出一口血,身子順著牆壁,軟軟地滑落地面。 「越……越秋雨……殺人者……人恒殺之……你不用太得意,我劉千山敢犯這麼多案子,自有我的倚仗……你等著……很快就會有人來替我報仇了……」 越秋雨連回頭給他一個視線都沒有,自顧自地走了出去。 拜託,「殺人者、人恒殺之」,這句話應該由她來說才對吧?劉千山這樣滿手血腥的人,有何資格說這種話? 即便有人來替他報仇又怎樣?她自負藝業驚人,根本不在乎有人來找碴。 而且,他意圖對許文遠不利,不管重來多少次,她還是要殺他以保護許文遠。 怪只怪劉千山太貪心了,他若安安分分地幹他的武師,侯府給的酬勞十分優渥,足夠他吃香喝辣再娶上一房嬌妻、生幾個孩子,過上半輩子的優閑生活了。 偏偏他賊心不死,又起了謀財害命的念頭,還相准了許文遠。 凡人皆有逆鱗,對於如今的越秋雨來說,許文遠無疑已成為她心中最大的逆鱗,任何妄圖對他不利者,她都不會讓對方好過。 「不過他說的有人會替他報仇,究竟是真是假?」她是不怕麻煩,但她得為身邊的人著想。 淩端和莊敬都有武功底子,應該不會有事。 而徐青這傢伙雖是文弱書生一名,卻智近乎妖,尋常人想害他,小心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她思來想去,最弱的還是許文遠,他最有可能栽在敵人手中,小命難保。 「唉,他怎會弱成這樣呢?」 幸好這話沒讓許文遠聽見,否則他非氣瘋不可。 越秋雨實在不看好他能自保,決定向家裡求援,請父親派人暗中保護許文遠。 嗯,還得找個人教教他武功,不求他打通天下無敵手,可至少不能隨便一隻阿貓阿狗都能掀翻他,那也太可悲了。 她開始替他考慮這「師父」的人選。 但老實說……許文遠莫名其妙合了她的眼緣,才是最大悲劇吧? 她以徐青的學識要求他,以她自身的武藝衡量他,要能達到這樣的「文武雙全」,估計讓他再學上一百年也很困難。 可越秋雨既然看中他了,就不會再放任他繼續浪蕩下去,所以…… 許文遠有難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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