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董妮 > 公子有難 | 上頁 下頁 |
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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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花五兩銀子去找徐青,把事情給解決了吧! 反正許小侯爺別的不多,就是有錢,別說五兩了,五十兩他也花得起。 想到就做,拎起作業,他找人打聽了徐青的住處,便直接找了過去。 有時一個人倒黴起來,真是喝水都塞牙縫。 許文遠覺得自己如今就處於衰星罩頂的情況。 他去找徐青,結果還沒見到正主兒,便先撞上了越秋雨。 他的心先是一跳,接下來便感到全身筋骨一陣酸痛。 不得不說.愛美是天性,因此一看到美人兒,尤其是像越秋雨這種豔壓九天玄女、美冠嫦娥仙子的漂亮女子,他直覺便是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湊過去。「神仙姊姊……」 然後,越秋雨美目一眯,周身開始冷了。 許文遠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終於想起這位「神仙姊姊」可不是一般人,她是貨真價實的黑幫少主、未來的綠林魁首,揍起人來手段堪比羅刹的女魔頭…… 該死,自己怎麼就這樣嘴欠,調戲誰不好,偏要招惹這個羅刹女? 越秋雨冰冷的目光將他從頭打量到腳、再從腳打量到頭,好像在挑什麼地方揍起來才夠痛快。 許文遠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偏偏雙眼還控制不住地直往她臉龐瞟過去。 他不停罵自己沒志氣,讓一個女人揍成這樣了,怎麼再看到她,還是心癢難耐呢? 不過……這好像也不能怪他,誰讓越秋雨生得如此漂亮,令人一見難忘。 越秋雨見他想看她又害怕,那躲躲閃閃、隱含希冀的眼光,忍不住想笑。 要說進書院以來,她揍過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幾十了,哪個不是挨完她的拳頭後,從此避她如蛇蠍,連她的名字都不敢提。 嗯……淩端例外,那傢伙嗜武成癡,是標準的只要能練武、被打死都不怕的個性。 但許文遠就是個標準文不成、武不就的紈褲子弟,從他的眼裡可以輕易看出,他怕她怕得要命,可是也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接近她。 為什麼?美色對他而言如此重要,甚至比自己的小命還重要? 越秋雨忍不住對他起了一點好奇心。「大半夜的,小侯爺不睡覺,到這裡做什麼?」 許文遠很想回她:怎麼?這路又不是你家開的,就許你走,不准我來? 可看著她在明月下盈盈生輝的玉臉,他卻是一個挑釁的字也說不出口了。 他不停在心裡暗罵自己沒用,以前在京城,一堆大姑娘小媳婦成天追著他跑,其中也不乏國色天香之人,他都能應付自如,偏偏面對越秋雨,他就變得比呆子還呆了。 越秋雨的視線掃過他手上的作業,心下一陣了然。 「原來小侯爺是來找人代筆捉刀寫作業啊!」 許文遠臉上一陣燒。「是又如何?你的作業不也是請人代寫的嗎?」 「是啊,我的確請人代寫了,不過……小侯爺,文、武二道,我文雖不成,至少占了武道,不知小侯爺于此二道上,卻是擅長哪一道?」 「爺擅長——」他最厲害的是「吃喝嫖賭」,但這種事說出來光彩嗎?儘管他一直以為自己是玩得瀟灑、耍得風流,但面對她,他硬是逞不出這股威風。 「小侯爺為何不答話?喔……我知道了。常言女子無才便是德,故小侯爺什麼都不會便是道高德隆了。」 「胡說八道!爺堂堂男子漢,豈能用『女子無才便是德』來形容?!」許文遠怒沖九霄。 「那要用什麼來形容一個文不成、武不就的『堂堂男子漢』?」越秋雨笑望著他,明媚的水眸中隱隱帶了一絲不屑。 許文遠立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般跳了起來。 「你當爺真不會寫這作業?」 「那你就拿回去自己寫啊!」 「寫就寫,怕你不成?」許文遠轉身便想回房寫作業。 「我想小侯爺的作業應該可以順利過關,不至於被退吧?」越秋雨沖著他的背影再涼涼丟下一句。 他立時怒髮衝冠。「爺的作業能不能過關,你大可拭目以待,哼!」 他加快腳步回房去,心裡暗下決定,哪怕要翻爛四書五經,也一定要作出一篇花團錦簇的文章,教越秋雨刮目相看! 只是他沒想到,願望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 當他回到自己的房裡展開作業,仔細一瞧,當場倒地。 「這是哪個缺德帶冒煙的龜孫子出的爛題目?!」可見他上課時一點也不專心,連授課的夫子是誰都記不住。 不過這題目……對於有認真讀過、哪怕只是半部《論語》也好,要寫這個題目都不難。 因為題目是——(子曰)。 夫子佈置題目時估計也想過,丁字號館的學生是出了名地混,出太難的題目不僅為難了學生,更是為難自己——誰知道這群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做作業不順的情況下,會不會蓋他布袋、揍他一頓來出氣? 因此夫子乾脆將文章題目訂為(子曰),想讓學生們選擇《論語》中任何一句話,自行發揮,橫豎也不要求他們考狀元,只要能日出一點意思就好,夫子在打分上一定會很寬容的。 可夫子哪裡知道,這世上還是有人連《論語》都不讀的,比如越秋雨和許文遠。 至於其他不自己做作業而出錢請徐青代做者,那純粹是懶惰了。 越秋雨不識四書五經,連百家姓都背不全,當然做不了這篇名為(子曰)的作業,因此將麻煩丟給了淩端,又被淩端扔給了徐青。 但她也不在意問題是怎麼解決的,反正結果是好的即可。 只可憐了許文遠,一本《論語》,他就只看了開頭《論語》那兩個字,又如何做完這份作業? 偏偏他還在越秋雨面前誇下海口,這真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萬般無奈之下,他只好點亮燭火,準備熬夜不睡,跟這本《論語》耗上了。 時光匆匆轉眼過,不知不覺,更敲三響,許文遠也只讀了半本《論語》,讀得頭暈眼花、心火中燒啊—— 「這個『子』怎麼如此多話,成天『日』個不停,若讓爺遇見他,非縫了他的嘴不可!」這可憐的孩子,讀書讀傻了,都忘了聖人已逝,方留《論語》供後人緬懷。 許文遠讀得都快吐了,也沒選好作業的題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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