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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我怎麼會亂來呢?我不是說過,只要請你幫點小忙。」陳董五官猙獰地扭曲著。「看看我對你多好,從認識以來,我給了你幾千萬的業績,現在只要求你些許回報,很公平吧?」

  「什麼小忙,你說清楚。」席惜絕望地發現大門已經被堵實了。她無法從那裡逃出去,就不知道這裡有沒有後門?

  「一點點血,和一夜的歡娛。你瞧,不難吧?」

  「神經病。我為什麼要給你血,又跟你上床?」

  「這是互相幫忙啊!我們……」陳董指著旁邊十來個人。「我們都是社會上的菁英、了不起的企業家,我們手中掌握了千萬人的生死,瞧,我們是多麼的偉大;能夠獻身給我們,你應該感到驕傲才是。況且,我們的成功也可以保障你的工作,魚幫水、水幫魚,不好嗎?」

  席惜環顧著這些人,他們眼裡閃著貪婪的光芒,身上每一個細胞都刻滿瘋狂,這哪裡是什麼菁英?

  要她說,這裡根本就聚集了全世界最殘暴、無藥可救的瘋子。

  她一定得逃跑才行,她努力要自己冷靜。

  「陳董,你先放開我。你捉得我好痛。」

  「沒問題。」沒想到陳董這麼好說話,立刻鬆開她的手。「但你別想耍花招,就像你說的,你不是一個人來,你那個沒用的老公很快就會到了,你敢輕舉妄動,別怪我們對那個軟弱的傢伙不客氣。」

  如果聞德仁到了,誰對誰不客氣還很難說呢!但席惜不想在這時候惹陳董生氣,好漢不吃眼前虧。

  「我不會亂來的,但你必須告訴我,為什麼給你們血,和……做那回事就可以幫助你們?」

  「真神告訴我們,元月一日淩晨一點降世的女子就是神的子女,是來賜福給我們的,只要能夠得到她們,不需要多,一年一次就好,我們將會長命百歲、富貴萬代。」陳董說這話的時候,整個人狂妄得好像他已經變成了神。

  「一年一次……」席惜捂住嘴。「那……你們已經進行這個活動很多次了?」

  陳董搖搖頭。「我被真神挑中的日子才七年,但我每天都在期盼著自己獻祭的日子到來。你知道嗎?席經理,當我在五年前遇到你,得知你出生的日期時,我是多麼地興奮,我找到了真神失落在人間的子女,只要我將你奉獻給真神,真神會賜我無上的權勢與地位,而你也可以加入我們,成為聖女。」

  好吧!她猜中了,這裡真是個邪教祭壇,而這些人都是瘋狂信徒。難怪當年陳董會挑她這個新手來負責與他聯繫,但是……「你怎麼會知道我符合要求?」

  「席經理,你忘了嗎?那天你掉了皮包,是我幫你撿起來的。」

  「你……你趁撿皮包的時候偷看我的證件?可是……那也沒有我的出生時間啊!」

  「有了那麼多的資料,要找到你出生的醫院,看一下你的出生證明又有什麼難?」

  「你卑鄙!」

  「不不不!」陳董搖著他白皙、但在席惜眼裡卻有如鬼爪的手指。「這是真神特別為我們安排的機會,是真神的恩賜……」

  「你是個瘋子!」席惜突然捉起她的公事包用力擊向陳董的臉,然後乘機往後頭跑。她在心裡祈禱著,這座恐怖的祭壇是有後門的。

  陳董一時沒注意,被她打得倒退三步。

  他氣急敗壞地怒吼。「快捉住她!」

  十來個男人慌慌張張地追逐著席惜的腳步而去。

  席惜跑得很狼狽,這裡的地毯太軟、太厚,換做平常時候,它會很舒服;但要逃跑時,它就很礙事了。

  她幾次差點被絆倒,幸虧她早有心理準備,所以都及時穩住了身子。

  她扶著牆壁邊跑邊張望,極力壓抑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那噁心的薰香大量鑽進鼻間。

  她的頭更痛了,一股噁心反胃感逼得她幾乎張不開眼。

  考慮到這裡是詭異的祭壇所在,她確定那薰香絕對大有問題,可能具有某些麻醉的功能。

  她的四肢越來越無力,頭腦也暈得無法思考。

  後頭的追兵更近了,但她到現在還找不到後門,難道這裡沒有後門?

  「德仁……」她應該堅持在外頭等他的,如果她極力拒絕陳董的脅迫,現在就不會這樣了。

  「她在這裡!」呼吼的聲音像雷一樣地響起。

  席惜背脊竄過一股惡寒,連忙推開最近一扇門,撞了進去。

  陳董的臉已經出現在房門口,差一點便要捉到她,席惜當著他的面用力踢上房門。

  砰地、唉喲,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席惜判斷門板撞上了陳董的臉,希望可以撞斷他的鼻子,他活該。

  她飛快地鎖上房門,又推來一個櫃子擋住門。

  當她坐倒在櫃子旁邊,雙手雙腳已經虛軟得幾乎沒有一絲力氣。

  「賤女人,開門!」外頭,怒駡聲和著撞門聲一同響起。

  席惜選擇忽略它,強撐著最後一絲精力,從口袋中掏出手機,撥了聞德仁的電話。

  隨著按號碼的手指逐漸僵硬,她的神智也飛離軀體越遠。

  現在支撐著她不要昏倒的只是一股信念——她得向聞德仁求救,並且提醒他這裡有問題,不要莽撞闖進來,否則就是兩個人一起死了。

  電話終於通了,響了一聲,還沒有人接,她已經快撐不下去了。

  「德仁、德仁……」她虛弱地喊著。「德仁……救命……小、心,德仁……」她不停地念著,一遍又一遍,也不知道另一頭聞德仁是否接了電話。她沒有力氣顧慮到那些了,只能憑著一股毅力,像是壞掉的唱片般,喚著、喚著、喚著……

  傍晚的臺北街頭,一個年輕人一手捉著一隻大皮包、另一手拿著一袋公文封在大馬路上亡命地奔跑著。

  路邊幾個人奇怪地看著他,又不是趕打卡的上班時間,這樣的慌忙景象確實突兀。

  但在聞德仁心裡,上課遲到還算小事,要是誤了與席惜的約會……他背脊竄過一陣惡寒,難怪人家說越在乎的就越害怕,他此刻就很怕看見席惜生氣的表情。

  該死的電話偏偏在這時響起,會是誰呢?

  怕誤了與席惜的約會,可又擔心來電者正是準備興師問罪的席惜……好吧!男子漢大丈夫,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他停下腳步,接起電話。「喂……」

  「……德仁,救命……小心……德仁,危險……救命……」虛弱的呻吟像是在風中掙扎的玫瑰,隨時都有可能在強風中摧折。

  「席惜!」聞德仁驚喊,面色蒼白。「席惜,發生什麼事了?你在哪裡?席惜……」

  電話那一頭,就像被按下重撥鍵的播放機,一遍又一遍地放著:「德仁,小心……救命……危險,德仁……」

  除了那幾個斷斷續續的字句,再也沒有其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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