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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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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幫印小姐穿好衣服,你再過來。」她放下簾幕,逕自去照顧印秋芙,不理他了。 匡雲西看著她的背影消失,一時好氣又好笑。「有沒有搞錯?」等穿好衣服再來,萬一是急症,搞這麼麻煩,人都掛了,也不必治了,直接扛去埋吧! 可現在大雜院裡除了馬大嬸外,就屬秦冰最大了,上自安伯、下至隔壁家的三歲小童,都以她馬首是瞻,她說一、沒人敢說二,他這小小的三爺又算什麼? 嗚,好哀怨!印秋芙不是他名義上的未婚妻嗎?他卻看不得、碰不得、摸不得,這算什麼天理? 「天無理,我就自己造。」他握著拳頭暗暗發誓。 匡雲西決定要做的事,鮮少有人阻止得了。 不是因為他聰明、也非個性強硬;他只是很固執,像蚌殼一樣,一咬住,除非死,否則決不輕易鬆口。 他打定主意親近印秋芙,別說一個秦冰來擋了,人他千軍萬馬阻隔,他照闖不誤。 「何況只是一間小小睡房,還連個守衛都沒有。」笑嘻嘻地他躲過秦冰的防備,來到印秋芙閨房。 大雜院裡的房子蓋得亂七八糟……其實想整齊也很難!本來只是一間普通莊院,卻因居住的人口日增,遂在東、南、西、北四座廂院間,又各自加蓋院落數幢,佔據了原本的回廊、走道。 有時,順著一條路走,拐個彎居然是另一戶人家的茅廁,再回頭,來時路不見,變成一間磨房了。 所有的房間多數以木板或茅草相隔,屋頂鋪破瓦,冬冷夏熱,唯一的好處是通風;不過處處破洞的下場是,東戶可與西鄰互窺家室。 所以這雖是印秋芙的閨房,卻與馬大嬸的睡房相通,他一定得非常小心、千萬謹慎,否則今晚的行為就要變成往後數十年間大雜院裡眾人口中的笑柄了。 匡雲西踮著腳尖,一步步接近印秋芙。 她正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偶一響起的呻吟滿蓄著苦痛。 「我就知道。」運功逼毒對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是種極大的負擔,不論身體、心理皆同。 因此匡雲西才會堅持在印秋芙昏過去後,為她檢查。 可惜沒人相信,他們只當他居心不良、意圖誘騙純潔閨女。 哼!他是這麼沒品的人嗎?他可是個將「責任」二字刻在心版、永志不忘的男子漢。 「芙妹。」輕拭她一頭一臉的汗,他溫柔地喚著她的名。 她沒聽見,身體的酸疼奪去了她大部分的力氣,讓她睡不穩,也清醒不了,只能在夢河底層掙扎著載浮載沉。 匡雲西再搖她一次。「醒醒,芙妹。」這一回,他用了大一點的力道。 她猛然睜眼,眸底驚恐滿布。 「噓!」他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別怕,是我。」 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裡頭有一片烏雲,隨著他的溫言軟語漸漸褪去。 「身體很不舒服吧?」他貼近她耳畔說。 她不知道他所為何來,只是困惑地眨著眼睛。 「第一次接受內力逼毒的人都是這樣,慢慢來,等你習慣之後,便不會如此難受。頂多十次,你體內的毒即可全清,屆時你就輕鬆了。」他邊說、邊輕按她的手腳。「現在我帶你去泡溫泉,之後再幫你揉一揉,一下子就不疼了。」 混沌的腦子開始運轉,她努力想理解他的話,半晌,她以指彈了彈他捂住她嘴的手。 他會意鬆手。 她先喘口氣,道:「雲哥,已經很晚了。」 「我知道啊!」說到這事兒,他就一肚子廢氣。「我也想早點來,偏他們將你守得死緊,不讓我有機會靠近,簡直將我當毒蟲猛獸在防了。我只好一直等,待三更過後,眾人皆休息了,才有機會接近你。」 聽著他的抱怨,她忍不住好笑。原以為所有男人都像她爹一樣,認為男人才是可以談正事的對象,女子無知,與她們談話無異對牛彈琴,因此不輕易與女子談笑。 偏他不同,老愛捉著她說東道西,像在開玩笑,可下一瞬間,卻會發現他正努力做著那些玩笑事兒,十足拼命,教人摸不清他心底的想法。 「雲哥,大夥兒不是防你如賊,而是一男一女私下相會違反禮教。」即使他們是未婚夫妻,但只要未拜堂,他們就得避免瓜田李下之嫌。 「芙妹。」他非常正經地握住她的手。「你千萬別被那些腐儒思想給蒙蔽了,事有輕重緩急,眼下你全身又酸又疼,不治療,難道要抱著棉被哭一晚!」 她嬌顏刷地一下紅若春桃。他怎知她是哭著睡的?好羞人哪! 「守不守禮、安不安分,咱們心裡自有論斷,何必別人來廢話一堆。」他是驚世駭俗的。 她有些心動,雖免不了憂心,但手底下的掙扎小了。 他也知她心情已然舒緩,遂不再給她煩惱的時間,快樂地背起佳人。 「走吧!我帶你去泡溫泉,保證你一定舒服得一覺到天明。」戲謔的大掌輕拍她的臀。 「啊!」她驚呼,心跳如小鹿亂撞。 他打開窗戶,身如蒼鷹掠出。 一陣清涼夜風撲向她臉面,澆熄了臉龐的火熱,卻滅不了心頭熾烈的情火。 「捉緊了。」他背著她,身化虹影,撲向天際的另一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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