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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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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空間僅容三、五人站立,十足地狹窄,卻因屋頂開了一個大大的天窗射進光,空氣流通而不顯窒悶。 這是大雜院裡的住客在印秋芙答應接受運功療毒後,合眾人之力搭建而成的房間,房小而簡陋,雖然一點也不豪華,但心意滿滿。 房間正中央垂掛著一襲各色碎布拼湊而成的簾幕,隔出兩個空間,東邊看不到西,西方亦無緣目睹東方奇景,專供匡雲西與印秋芙運功逼毒用,方便他們裸裎相對、又不損雙方名節。 當匡雲西踏入房內,印秋芙已在另一邊卸去全身衣衫,由秦冰陪伴著,等待他的到來。聽到房門開關聲,她輕柔喚了聲。「雲哥。」 匡雲西一時僵如木雕。 他發誓,原先他是一點遐想也沒有的,畢竟運功逼毒不比一般治療,一個不小心,丟的不是一條命,而是兩條。可聽著簾幕後傳來印秋芙嬌軟的喚聲,他身子莫名熱了起來。 想像她白玉般的胴體正赤裸裸地橫陳對面,婀娜多姿、嬌美動人,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劇烈得對面都聽得到。 印秋芙一聽,怎不知他的想法?無邊幻境亦在她腦海裡一幕轉過一幕,不多時,她面色火紅更勝天邊紅霓。 秦冰看看這邊、又聽聽那邊,陰沉的哼聲噴出鼻端,就如天降冰水,攸地淋在兩塊燒紅的烙鐵上。 「兩位若想死,請繼續想像,否則,最好收斂心魔,以免走火入魔,逼毒不成反傷己身。」 匡雲西和印秋芙給那一喝叫得面紅耳赤,久久無法回神。 秦冰又待片刻,才長歎一聲打破沉寂。「請問你們準備好要開始了嗎?」她話一落,簾幕對面就傳來一聲碰咚聲。 「雲哥!」印秋芙驚喊一聲。 「沒事、沒事,摔一跤罷了!」他摸著鼻子站起來,撞得好痛。 秦冰翻了個白眼。「奇怪了,明明遮地密密實實,啥兒也看不見,你們又有什麼好慌張的?」 匡雲西邊脫下最後一件衣衫邊說:「你不知道,這世上最可怕的莫過於想像嗎?」 「不知道。」秦冰爽快回答。 「芙妹呢?」他問。 印秋芙想了一下。「世人皆怕鬼,可誰見過鬼?」 「什麼?」他們在打啞謎啊!秦冰一頭霧水。 匡雲西卻懂,真正的知心不必說得太明。 「意思是,大家都說鬼怪可怕,但有誰真正見過鬼怪!一切不過是想像作祟。」就好比他腦海裡盡轉著印秋芙嬌啼婉轉的俏模樣而心神不寧般,她本人也許不是那樣,可是在他的想像中,她就是這麼美。 唉!垂下這襲遮蔽用的簾幕不知是好?還是不好? 他看不見她、她亦瞧不見他,可想像力依舊將他兩人緊緊相系,激起的火花或者更勝親眼目睹也說不定。 第四章 印秋芙不知道,原來運功逼毒是件如此痛苦的是。 匡雲西強大的內力似一柄燒紅的烙鐵,強硬地竄過她的體膚、鑿開閉塞的筋絡,一分分、一寸寸逐退留存在她體內的毒素。 那疼痛在她的頭頂爆炸,她險些當場昏厥了過去。 秦冰看她渾身發顫,一張清秀嬌顏扭曲變形,差一點點想高喊匡雲西住手,再下去她就要死了。 但印秋芙阻止了秦冰。 她拼著最後一絲力氣對秦冰搖頭。這樣的痛根本不算什麼,如果可以得回光明、如果可以看見她的雲哥、如果能夠免除雲哥遍嘗百草所受的苦……再大的痛她都受得住。 瞧見她如此受苦受累,秦冰不禁又要怨起匡雲西。即使他們急需天雷幫的火藥相助,也不必欺騙這樣一名堅強可人的弱女子吧? 就說他這個辦法不好,偏他執著的很。這萬一治不好印秋芙,她這番苦不都白受了?而倘若治好了她的眼,她要以身相許,匡雲西又要拿什麼來娶人家! 混賬,這些事兒簡直是堆烏龍帳。 「別發呆,秦冰。」簾幕另一頭傳來匡雲西低沉的嗓音。「芙妹流下的任何一滴汗水都是毒,得立刻擦掉,否則再循回體內,先前的苦都白受了。」 他知道運功逼毒很痛苦!秦冰忍不住又想罵匡雲西狼心狗肺了,這麼痛的治療方法也不先說清楚,給人一個心理準備;說上就上,擺明瞭欺負人嘛! 她一邊罵,一邊為印秋芙拭汗,眼角接受到她感激的笑,不禁搖頭。這什麼都不曉得的天真姑娘,錯把狼人當良人,有朝一日真相揭曉,她可受得住? 隨著時間的流逝,印秋芙的顫抖越來越劇烈。 秦冰發現她一張粉嫩臉蛋已褪得半絲血色不剩,心頭猛一震。 「三爺,印小姐情況不對。」秦冰急喊。 「撐著,芙妹,再一下就好了,你絕不能在這關頭暈過去。」匡雲西在另一頭喝道。 印秋芙疲軟地垂著頸子,似乎連呼吸的力氣也沒有了。 「芙妹。」他叫道。 隨著一陣細微喘息後,印秋芙無力的聲音輕輕響起。「我……知道……」 「好了。」匡雲西大喝一聲,掌勁猛一催吐,化成一記雷擊,劈進印秋芙體內。 她給震得仰頭翻倒,不省人事。 「印小姐!」秦冰大吃一驚。 匡雲西以為印秋芙出了什麼事,草草收功便想鑽過簾幕探視。 「你幹什麼?」秦冰一腳踹在他臉上。「你不知道印小姐沒穿衣服嗎?想充採花賊啊!還不快走!」 「我……」他好冤。「我是擔心她。」 「擔心也不准過來。」秦冰瞪他。 「我是大夫耶!我不過去,如何診治她?」 「你也知道自己是大夫、不是丈夫,沒資格看人家閨女的身體,出去。」 「你不讓我診治她,萬一她有什麼不對,該如何是好?」江湖兒女哪這麼多忌諱,煩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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