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董妮 > 為情傷風 >


  不知道為什麼,「貓咪」突然有點羡慕他,那麼樣地直率,受人歡迎,換成她一定做不到。

  她太冷靜了,近乎冷酷。

  她無法像他那樣對人掏心掏肺,那麼,她如何要求別人這般對她?

  她習慣一切都淡淡的,像水一樣,雖然可以用來解渴,但無味。

  她也以為自己是喜歡平淡的,但……為什麼王右森的火熱令她的心如此動搖?

  她真的就像一隻貓似的,偏愛陽光的溫暖,所以總是喜歡曬著暖陽入睡。

  也許當初她會選擇他家昏倒,就是被這股溫暖所吸引,不過……

  「我又不記得事發經過,怎能確定一星期前究竟發生何事,我要躲進他家庭院?」她摸摸頭上的OK繃,時隔七日,她的傷口已經好得差不多,紗布也在今早拆了。

  據說她頭上的傷是被某種長條狀物品敲擊造成的,再從臉上那些瘀青看來,她應該受過一陣好打,就在她當新娘的那一天。

  這樣的她到底結婚沒有?那傷是不是她老公打的?

  想到這些事她就覺得憤怒,但奇怪的是,她不太傷心……似乎,早料到會有這種結果。

  既然如此,她為什麼還要結婚?她不像會衝動步入禮堂的人啊!

  討厭,失去記憶就是這樣不好,什麼東西都想不起來,害她心裡揪著一團謎,就像吃魚被刺頒到一樣。

  「貓咪。」王右森在另一邊揮手叫她。

  「來了。」她皺皺鼻子。這個稱呼一定會讓一堆人笑掉大牙。

  果然,她都還沒走到王右森身邊,他那些朋友已經笑到像看見海參爬上樹。

  「天哪,小森森,我都不知道你居然偷養了這麼一隻漂亮的美人貓。」

  「嗚,我們小森森終於長大了,懂得藏女人了。」

  「你們欠揍啊?」王右森狂呼一聲,一群男人又打成了一團。

  這就是他們聯絡、並且維繫感情的方法。

  「貓咪」雖然第一次見,卻也不覺得怪異。

  她輕快地閃過幾記飛腿和鐵拳,走到王右森挑好的家具堆旁,看到一張花梨木茶几、一台外觀看起來還挺完好的冰箱,還有洗衣機、化妝台,連冷氣都有。

  而他給她挑的床墊是白色、獨立筒的,整體也挺乾淨,至少有五成新。

  想不到回收站有這麼好的東西,難怪王右森要來這裡撿寶。

  她東摸摸、西碰碰,覺得他選的東西都挺不錯,於是開口問:三這些東西都要搬回去嗎?」

  「當然,我可沒錢買新家具。」王右森在揍人的同時,不忘回頭對她擠擠眼。

  「能用的東西就別浪費了。」他知道他這些損友,有時候還會把回收站的好東西偷去跳蚤市場賣,一群錢鬼,他絕不會便宜他們的。

  「嗅!」她應了聲,俏目四下溜了溜,彎腰先扛起那張床。今晚她就要睡在這上頭,才不要委屈自己睡地板。

  王右森還在跟朋友打得熱呼,她一個人就把床墊扛走了。

  突然——

  一個大鬍子尖叫了聲。「哇!小森森,你的女人硬是要得。」

  他們本來就不是真的有仇,打架不過是一種健身遊戲。既然有人不玩了,其他人自然停手,他們可不時興偷襲。

  王右森聽到大鬍子的叫聲,不耐煩地掏掏耳朵。「你在鬼扯什麼,我沒有女人。」

  然後,他發現他所有朋友都呆了,並且朝著貓咪離去的方向行注目禮。

  王右森也跟著看過去,然後詫異地眨眨眼,再眨眨眼。

  「SHIT!」他突然大罵一聲。

  那大鬍子正想拍拍他的肩膀損兩句。「小森森……咦?人呢?」他伸出去的手居然落空了。

  其他幾個人指了指貓咪離去的方向。

  大鬍子吹了聲口啃。「看不出來,小森森是個這麼溫柔體貼的男人。」

  「現在他跟那只貓咪的距離絕對沒有三步。」

  五個男人仰天長笑,王右森終於也打破了自己不近女人五步範圍的戒條。

  一路上,王右森對著「貓咪」不停抱怨。

  「一個女人扛床墊多費力,你可以叫我啊,做什麼勉強自己?」

  「我扛得動。」她也很訝異,但她的力氣似乎不小。

  「但是你被床墊壓得背都彎了啊!」

  誰扛床墊的時候背不會被壓彎?貓咪瞥他一眼。「你現在的背也是彎的。」

  他窒了一下。「我這種姿勢是為了好使力。」

  「我也是。」她的聲音、表情,連帶整個身體都顯得好冷淡。

  他忍不住懷疑,她過去是不是被欺負得很慘,導致現在完全不信任人,對別人、包括自己都冷冷淡淡的。

  他轉眸望向她已恢復八成的臉,褪了青紫和那些紅紅白白的藥膏、紗布,她顯得益發清秀了。

  王右森不敢想像,什麼樣的人渣會對這樣一個嬌嬌柔柔的女人動手動腳。

  她發現他的目光,一陣笑意沖上心頭。

  「你在同情我?」她飽含著興味問。

  他的臉立刻變成被丟人滾水的蝦子,紅得通透。「你……你別想太多,我沒有其他意思,不是……我……唉呀,我是說,不管過去如何,我們都要向未來看,相信幸福就在不遠處。」

  她想,他很適合去拍勵志廣告,領著一群可愛的少年奔向太陽。

  「謝謝。不過我認為我似乎不是樂意吃虧的個性,如果我挨了別人一拳,可能,我也還了對方十腿。」

  就憑她只到他肩膀的身高、看起來一捏就碎的拳頭,要與人動手?他不想吐槽,但她確實極可能是個可憐的受虐婦女。

  「我瞭解了。過幾天……如果你有興趣,我或許可以再敦你幾招,學會如何在給別人十腿後,又不會挨上任何一拳。」

  她沒說話,四下瞄了瞄,看到地上一根斷掉的椅腳,彎腰撿起來隨手一劈,那椅腳應聲斷成兩截。

  他目瞪口呆,連背上的床墊都滑下去了也沒發現。

  她及時助了一臂之力,將床墊反扛到自己背上,背著它走進那座古色古香的三合院。

  他真是太小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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