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董妮 > 我家相公萬萬歲 | 上頁 下頁
二十六


  「當年你為何要假死出宮?」縱使百官奏稟內侍干政,但他從沒懷疑過這個一手撫養自己長大的人。

  「前大內總管安公公確已身故,如今的我不過是一江湖落拓客,蒙皇上青睬,感激不盡。」

  回不來了,再多的親密情感也在重重宮鬥中抹消殆盡,皇帝不免悲涼,要做一個成功的君主,得犧牲多少東西?

  「安公公——不,十八長老說的是,往事已矣,可待朕坐上魔主之位,還望你盡力協助,再創大周繁華。」

  「謹遵聖命。」不是魔主令,是皇上的旨意。但閒散成性的魔教中人會乖乖地聽皇上的話嗎?倘使皇上能令他們心服口服一如司徒空的話,或有可能。

  「有勞十八長老了。」皇帝說。

  「既然要查謀害聖上的幕後主使者,還請皇上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詳述一遍。」十八長老問。

  皇帝臉色變了變,瞬間無言。

  「這件事還是我來解釋吧!」寒孺開口。「在我進宮前,皇上確實常常遇見刺客,那些行動有半數是皇上自己策劃的,其餘分別來自外邦、國內的陰謀份子,和幾位心懷不軌的王公親貴。後三者我已傳令白蓮教,如今已處理完畢,至於皇上自己……」

  「朕已停止那些行動四個月。」

  「你吃飽撐著啊?與其找人行刺自己,還不如去買塊豆腐,一頭撞死算了。」司徒空白了皇帝一眼。

  「你懂什麼?朕會做那些事,自然有朕的意思。」

  「無非就是栽贓嫁禍、轉移真正目標,或者試探某些人的忠心,全是些無聊事。」司徒空啐了一聲。

  皇帝和十八長老同時臉色變了。玩弄權術是一回事,能一眼看穿權術又是一回事,看穿後,又能不為權術所迷,堅持自己更是了不得的情操。

  皇帝不禁對這位自己送上門的師父升起了一股愛才之情,若能將其收為心腹,他何愁大事難成?

  十八長老很是欣慰,幾百年了,魔教終於出了一個真正有本領,又合大家口味的魔主,看來魔教昌盛是天意,不過,再造繁華那些事讓年輕小子去幹就好,長老們更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

  「我知道自己生得英俊不凡,可惜我心已有主,你們再怎麼癡望我也是沒用的,我這輩子只喜歡寒孺一個。」嘻嘻笑著,他牽起她嫩白如玉的小手。

  更正,司徒空這個人什麼都好,除了嘴巴太賤。

  寒孺又是那招隔山打牛,卻只將他震退了兩步。

  「你——」不可能吧,她只在他面前使過一回的招式已被破解?

  「我可是天才。」大掌握住了小手,他笑得滿足,比當神仙還要快活。

  「是嗎?」寒孺另一隻手揪住了他的耳朵,用力一擰,聽他痛得大叫,心情真好。「哪怕是金鐘罩、鐵布衫,都有罩門,除非你把自己整個練成一塊鐵疙瘩,否則我總有辦法找出你的弱點,予以致命一擊。」

  「對不起,我錯了。」識時務者為俊傑。

  「從現在起,我們只談正事,你再搞鬼,休怪我不客氣。」

  「遵命。」不過拉著她的手卻是死也不放。

  寒孺輕咳一聲,無視於屋內另外兩人的訝異眼光,續道:「既然在我入宮前,皇上遇刺的事件都已解決,那麼我們的目標就集中在近半年的暗殺上吧!」

  皇帝和十八長老不自覺地點頭,心裡忐忑,這位姑奶奶好剽悍啊!

  「請教十八長老,不知這事多久可以查出結果?」寒孺問。

  十八長老搖搖頭,找回了理智。「回夫人,至多十日,便能有所收穫。」

  「如此,煩勞長老了。」

  「不敢。」十八長老退下了。

  寒孺黝黑的俏眼瞪著司徒空。

  皇帝縮縮脖子,暗下決定,非把每任皇帝都要封白蓮聖女為妃的條例廢去不可,否則再來個像寒孺這麼悍的,周氏子孫還活不活得了?

  「朕去擬召,下旨賜你兩人完婚。」

  「多謝皇上。」既然連皇帝都逃了,寒孺和司徒空也不再做戲,他放開她的手、她松了他的耳,兩人對視一眼,心頭各有對策。

  * * *

  皇家林苑後山的秘室裡,魔教眾長老和司徒空、寒孺再次相聚。

  「想不到林苑裡藏著這樣一處地方。」司徒空感歎地看著深入山腹的建築,雕樑畫棟,金碧輝煌,連壁上的照明都用夜明珠,豈止奢華二字可以形容。

  「這是前朝皇帝秘密興建的陵墓,本待百年後可以在陰間再享人世繁華,可惜沒用上。」當然,國家都滅了,亡國之君還想風光大葬?作白日夢。十八長老經歷了幾番起伏,于人生也有了不同的想法,接受自己、放開心胸過活,日子比在宮裡更加開心快樂。「我也是偶然發現的,見裡頭堆滿金銀財寶,心起貪念,便私自昧下了,這才有了後頭被人告狀說我千政的事。那些人是見我一個內侍,卻金銀滿屋,眼紅了。」

  「有道是財不露白,你非要拿出來顯擺,遭嫉是正常的。」司徒空摸著那一顆顆鴿卵大的夜明珠,記得以前讀書時學過,這種珠子是要有光源才能反射光線,產生照明的效果。但他看這地下陵墓,找不到光源,為什麼它們照樣發亮?奇怪!

  「魔主說的是。」大家都很喜歡司徒空的言語,自己找到的錢當然自己花,不過要花得有格調,至於這等大事是否奏稟聖上……那不在眾人的考慮中。

  寒孺覺得這群人真是莫名其妙,但又非常有趣,心情狐疑著,他們曾經刀劍相向,怎麼現在面對面坐著,卻升不起絲毫仇恨,只有一種好奇和最基礎的尊重。

  「司徒空,別玩那些夜明珠了,先過來把正事辦了。」

  「喔!」他走過來坐到她身邊,手掌又自動往她身上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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