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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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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奇主子為何對花島主的終身如此關注嘛!」基本上,香香對哪家姑娘將楣星罩頂、成為匡雲北的心上人是沒興趣啦!但身為西荻國民,他有義務告知匡雲北,在淘金大業未成前,請他別玩得忘了任務。 「我有對她的終身非常關注嗎?」不過是好奇心人皆有之嘛! 「有。」香香用力一點頭,當然,又如願邀來一顆爆栗長在額頭。「好痛,主子,你又耍賴皮。」 「那你再說一遍,我有對花姑娘的終身非常關注嗎?」他笑得咬牙。 誠實是美德。從小,宮裡的嬤嬤就教香香,做人一定要誠實,但跟小命比起來呢? 「沒有。」他搖頭。人要懂得識時務,才能成為俊傑。 但匡雲北還是賞了他一記指骨頭。 香香一蹦半天高。「為什麼又打我?我明明搖頭了。」 「因為你撒謊。」匡雲北狠瞪他一眼,轉身走人,嘴裡還喃喃念個不停。「媽的,這回栽得有夠冤,我居然這麼在乎那個女人!」 說起花陰茴,也不是頂漂亮——不過很有味道。 她強悍霸道,有損他的男性尊嚴——但很值得欽佩。 她脾氣不好——卻別具魅力。 她……算啦!他認了,就算她有千般不好,在他眼裡都會自動化成萬般優點,再搞下去不過自找苦吃,他決定親自去問她,倘若那個「曾經」已成了過去式,那麼她的未來不妨交給他,他很樂意負責。 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待花陰茴——將她當成一個纖纖弱女子般照顧、保護。 匡雲北是第一個,恐怕也會是最後一個;畢竟,這世上的蠢人不會太多。 「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要解開我?」她一口吞進他送到嘴邊的粥後,問道。 「等你的餘毒全清吧!」談話間,他又喂了她一口粥。 「那還要兩天,太久了。」吞粥的同時,她幾不可見地皺了下眉。 其實她很討厭喝粥,稀稀稠稠的東西,光看就噁心,更遑論將它吃進肚裡。 她也躺夠了床鋪,渾身骨頭酸得發麻,真希望可以下床好好地打幾套拳。 但她知道以目前景況而言,這全是不可能的事,聰明人不時興作夢,因此她老實地躺在床上,咬牙喝下每一口噁心的粥和藥,以期能更迅速地復原,做所有她想做的事。 「如果你想今天就下床,我可以幫你。」喂完粥,他笑嘻嘻地對她說。 「條件?」她很清楚,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你之前那段親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我以為你會自己去挖掘。」那日,妹妹跟他提起訂親問題,他一臉驚駭,她就知道他對這件事極有興趣,大概是好奇哪個男人這麼大膽,居然敢要「女戰神」吧? 她是無所謂啦!反正他也不是第一個對這件事表現出興趣的人。 不過之前,她一直認為匡雲北是那種凡事必親力親為的人,想不到他會直接來問她。 「昨天加今天,兩日內,我總共問了六十八名女子、八個躺在碉堡裡養傷的男人、十一個小孩,而他們都給了我同樣的答案——想知道任何事,去問花島主。」 「原來你連碉堡都進去啦!」這傢伙果然不簡單。 「對啊!」可費了他九牛二虎之力呢!這才發現,原來飛鳳島上不只有女人,也有男人,不過多數因為之前的戰事而死亡了,重傷者如今全躺在碉堡裡接受眾女子的保護。 看來他這兩天吃了不少排頭,花陰茴忍不住噗哧一笑。「其實也沒什麼,我三歲就訂親了,對象是鷹島少主。」 「鷹島?那裡不是東瀛浪人的集中地嗎?」 「之前不是。百年前,鷹島和飛鳳島本是一家,後來才分開的,但一直保持聯絡,直到我父親當家,希望將兩島再度合併,便為我和鷹島少主訂下婚盟。」 「那……那位少主現在……」 「已經過世多年了。」 「就這樣?」很難相信耶!事情果真如此單純,為何所有飛鳳島的島民皆不願對他談起此事? 「是的。」只不過她省略很多罷了。 她沒說,當東瀛浪人開始在附近海域劫掠過往船隻和兩島糧食、財貨時,她父親主張反抗,但鷹島卻堅持納獻,以保暫時的和平。 她也沒說,在東瀛浪人攻擊飛鳳島時,鷹島不僅沒看在同宗的分上施予援手,還與那些浪人合作劫掠他們,導致她爹娘慘死,飛鳳島元氣大傷。 她更沒說,在那場戰役裡,她親眼看到她的未婚夫殘忍地持刀砍殺她的親人和朋友。 鷹島的人以為助東瀛浪人攻下飛鳳島,就可保住自己的性命財產,但他們忘了一件事——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 在飛鳳島因場場戰事而敗退後,東瀛浪人接下來的目標就轉向鷹島了。他們只花了一天就打下鷹島。 而她則利用這一天的時間,將可用的人力、物力搬進爹娘生前傾盡全力興建而成的碉堡裡,開始了一段漫長的抗戰歲月。 八年後,她終於如願從東瀛浪人手中重新奪回飛鳳島,儘管是塊傷痕累累、又貧困弱小的地方,但他們總算保住了自己的家。 他知道她沒說謊,可是也沒說實話。 顯然她尚未完全信任他,這真教人洩氣。 不過算了,能夠知道她的未婚夫早亡,她目前是自由之身,他已經很滿足,其餘細節就留待日後他倆更相熟後,再來問她吧! 他伸手解開束縛住她的腰帶,並恢復她的功力。 「因為我不曉得你中的是什麼毒,所以只能用最笨的,強行運功逼毒的方式為你解毒,過程會有些辛苦,你能耐得住嗎?」 她知道運功逼毒很痛,但對經年累月在戰場上打滾,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完好的她而言,那並不算什麼。 比較令她驚訝的是——「你要為我運功?」那很傷身耶! 「我答應過你了。」他坐到她背後,雙手抵住她背心。 「慢著。」她不能無端承受別人這麼大的恩惠。 「幹麼?你怕痛?不然我點你昏穴好了。」雖然對他來說會更費力,不過無所謂。 「我不是那個意思。」她沒好氣地說。「運功逼毒非同小可,你可能會數日、甚至數月功力大失,我不能讓你為我犧牲這麼多。這件事還是算了吧!」 「那可不行。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可不要被人說食言而肥。」話才落,他雙手已吐出浩瀚內力,源源不斷地輸入她體內。 「呃!」她頓覺全身骨頭似要解體,肌膚的每一處都有針在紮。 再也說不出一句話、發出一個音,只感覺到她的心,在他的盛情下微微一縮,然後,像被灌進什麼東西,正緩緩地發熱、融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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