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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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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陽越爬越高,天氣也更熱了,盧三娘鼻尖冒出一點汗珠。 她來到昨日遇見男人的地方,看見一條頑然站立的身影。 比起昨天的虛弱無力,他今天可有精神多了。 她走近男人,依稀間,鼻子似乎嗅到一股冷香,清清雅雅,為這炎熱的初秋添入幾分清涼。昨日來這裡的時候,她也聞到了這股香氣,但那時,她以為是錯覺,今天,她又聞到了。難道這男人天生帶著異香? 男人轉過頭,她有一瞬間的出神——在金陽燦烈中,她居然看到了梅花繽紛。她眨個眼,再望去,卻是男人清淡的容顏。他五官並不算突出,可貴的是那份冰寒氣質,傲傲冷冷,在萬物間,他獨放光華。 今天,男人把自己收拾妥當了,布衣灰舊,卻整整齊齊。 他朝盧三娘拱手。「柳二謝過盧姑娘救命大恩。」 這番話不假,卻也不真。 柳二,柳照雪,柳家二公子,誰能說是錯呢? 「柳二?」盧三娘意味深長地揚了揚眉,把一籠素包子拋給他。「吃吧,等你吃飽,我們有更多的事可以談。」她自拎了一籠包子,飛身上樹,半躺在橫生的枝啞間,微風送來幾許清涼,嗯,還有淡淡的冷香,是他的味道。 在秋老虎一樣的氣候裡,身旁有這樣一個人,倒是件不錯的事。 但……他真叫柳二?盧家莊也有個盧二呢,這年頭,爹娘給子女起名都不太用心。 不過,她還是不相信柳二真的叫柳二,可她也不排斥他。這個傻子雖不老實,但很有些趣味。 柳照雪和盧三娘各自吃飽後,他向她交代了來歷。 「在下是一名鏢師,護送一位姑娘到盧花蕩,尋找嚴氏親戚,不料碰到盧莊主過世,舟船禁駛,只得盤延下來,偶然間來到此處,發現一塊石碑,上刻劍招,瞧得入迷,忘卻時間,才會讓自己餓昏倒地。」 敢情是個武癡,不過什麼武功能讓人癡迷至此?她沒說相不相信他,只問:「那石碑現在何處?」 「這裡。」柳照雪將石碑指給她看。 那是個古老的東西,似乎用勁大一點,它便會碎裂成沙。盧三娘輕輕地搬動石碑,仔細觀看。 「你在哪裡發現它?」 「就在剛才盧姑娘用飯的樹下。」 盧三娘這才看見,那大樹根底有個被刨出來的窟窿,而她往來此處十餘年,居然都沒發現,只能說,各自緣法不同吧! 盧三娘看著劍招,半晌,皺眉。「這不是華山九劍嗎?」 「確是華山九劍。」 「這劍招,一個初入門的華山弟子都會使,你卻為它癡迷?」 「兩百年前,華山九劍曾經威震江湖,之後,華山派分裂,內鬥了百年,從此下複之前雄風,華山九劍也淪為末三流技藝了。在下很好奇,何以曾威勢無雙的劍招,如今卻變得軟弱無力?而這塊石碑,依它殘破的程度,至少百年,也許它可以告訴我,現在的華山九劍和以前的華山九劍,到底哪裡不同?」 「你發現不同之處了嗎?」她問,一點都不覺得他學習別人門派的武功有什麼不對。 「沒有,兩套華山九劍一模一樣。」 「所以華山九劍的沒落是因為江湖實力提高,而非傳承出了問題。」她的手指彈著石碑。「這玩意兒……它落伍了。」 「在下不這麼以為。」他也摸著石碑,眼中一股狂熱。 她有一點相信,他是個武癡了。 「在下認為是華山九劍的傳承出錯了,這劍招裡有一個秘密,它在華山派的內鬥中消失了,才導致華山九劍的威力下降。」他說。 「你有何根據?」 「沒有,純粹是直覺。」他說著,笑了,笑得十足地瘋狂。「在下的直覺一向很准。」易言之,他非找到華山九劍的秘密不可。 現下,她有八分相信他是個武癡了。「你想怎麼破解這個秘密?」 他抬眼,直直地看著她,目光比冰冷,又似火熱,透出了——若不能找出華山九劍的秘密,便老死蝦子坳的味道。 「果真是個武癡。」她大笑。「好,你想留下來,便留吧!」她拍拍手上的泥灰站起身,準備回家。 對於華山九劍的秘密,她沒有興趣,也許它將成為天下第一奇功,但她已經有了三煞劍。她一向認為,與其貪多嚼不爛,不如專精一門。 她右腳在地上一踏,身子便如鷹隼般直沖高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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