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董妮 > 藍服紳士 | 上頁 下頁 |
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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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唏哩呼嚕吞下一口牛肉麵,才想起自己也領了薪水,「樞啟,你瞧。」她完整無缺地奉獻出自己的薪水袋。 「什麼?」他接過來一瞧,「你賺的啊,了不起喔!第一次自己賺錢感覺很不一樣吧?」 「嗯!」她搔搔頭,傻笑著,「不過還不到你的三分之一,我……好丟臉,賺不到更多的錢。」 「那有什麼!我工作的經歷比你長,賺的錢比你多很正常啊!」他又把薪水袋還她。 「咦?你不要嗎?」她拿著錢發呆。 他拿鹵菜的手頓了下,「我怎能拿你賺的錢?」 「但這是要貼補家用的啊!」她住在他家裡、用他的水電、花他的錢……自然也想盡一份心力。 「不必了,這個家我還供得起,你不用擔心家用問題,你自己賺的錢就自己存下來,看有什麼要買的就去買吧!」他還有一點兒男人的骨氣,不想用女人的錢。 「可是……」她覺得家是兩個人的,不該只交付給一個人扛。 「我說你別擔心嘛!」他開了罐啤酒,仰頭灌下一大口,「你們女孩子有很多時候、很多機會得花一些錢,這種事我身為男人是無法明白的,所以你身邊好歹得留些錢才行。」 「我要用什麼錢?」她有得吃、有得住,食衣住行他都供應了!她還要其他花費嗎? 「當然要啦!像是化妝品、保養品、衛生用品之類的,哪一樣不用花錢?」千萬別指望他會去為她準備那些女性用品,男人搞那玩意兒,多丟臉! 「那個……一定要嗎?」其實她不介意做個單純、簡樸的女人。 「你是女孩子嘛,那些東西哪能少?」他仰頭,整罐啤酒下了肚,「再說,女孩子身邊有點私房錢,也會多些安全感,所以嘍,把錢收好,別再拿出來了,知道嗎?」 「那……好吧!」水如新把薪水袋塞進口袋裡。她想,不如就把這些錢存下來。當作兩人以後共同生活的救急基金,「喂,你喝什麼?也給我喝一口啊!」 「啤酒。」他自塑膠袋裡掏出一罐冰啤酒丟給她。「喝啤酒、配鹵菜,人生至樂,不過……你能不能喝啊?」他看她不過輕嘗一口,五官都皺成一團了。 「哇,好苦!」什麼人生至樂?分明是人生至苦嘛! 「哈哈哈……」他拍掌大笑,「這證明你還沒長大,小孩子都不喜歡喝酒的,拿來。」他搶過她手中的啤酒,「這種甘美的滋味只有大人才懂得享受。」 「我是小孩子!」水如新從來就受不得激,這下子別說啤酒,就算農藥她也照灌不誤了,「我們兩個同年!你搞清楚點好不好?」二度搶過啤酒,她像水牛飲水般,咕嚕咕嚕地灌個不停。 「喂,你行不行啊?雖然是啤酒,但這樣喝也是會醉的。」 「你才不行呢?」喝完一罐啤酒,她雙頰已經酡紅得似要滴出血來,「廢話少說,敢不敢跟我比啊!」 「你敢跟我挑戰?」他已有了兩三分的醉意,笑得無比猖狂,「我是酒王,乾杯不醉的。」 「比過才知道!」她雖沒飲過啤酒,幼時卻常陪父親上法國品嘗葡萄酒,自信酒量不輸人。 「比就比。」酒意助長膽量,卻煽滅了理智,郝樞啟打開了整整一打啤酒,與她捉對廝殺了起來。 「來,幹了它。」連續幾罐啤酒下了肚,水如新搖搖晃晃跳起舞來。 「哈哈哈……好醜,好像猴子在耍猴戲……」他也醉得不輕,拿筷子在桌上又敲又打。 「你敢說我像猴子?」她手插腰,「有本事你來跳啊!」 「我跳就我跳,絕對跳得比你好看。」他脫掉外套,也跟著顛顛倒倒起身。 「好啊、好啊!再脫、再脫——」她在一旁又吹口哨,又拍手的。 郝樞啟本來就年輕氣盛,受此鼓噪還不緊跟著將襯衫也一起脫了。他把襯衫拿在手裡揮舞著,水如新的情緒更是被煽揚到最高點;仿佛嫌拍手不夠表現心情的激奮似的,她更用力地踏著地板。 「褲子、褲子、褲子……」 「好!」應觀眾要求,他扯下皮帶連褲……也一起脫了。 「哇!好棒哦——」她歡呼聲大得像要掀了屋頂。 「換你了。」大概是跳得渴了,他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拿起啤酒又繼續喝! 「好啊!呵呵呵……換我脫……」她醉得口齒不清,連襯衫的扣子都解不開。 「笨死了!」實在是看不過她在那邊跟扣子糾纏不清的蠢樣,他伸過手,「我來幫你!」 「不要,我自己來。」她掙扎著跟他搶解扣子。 突地—— 也不知是誰力道用大了,「嘶」地一聲,她整片前襟被撕了下來,大抹嫩白就這樣赤裸裸地呈現在他眼前。 「哇,好白哦!」他忽然覺得口好渴,喝下肚的啤酒似乎變成火了,正在灼燒著。 她面對他歪著頭笑:「你要不要摸摸看?」 「可以嗎?」他真的很想摸。 「是你就可以。」她嘰嘰咕咕地笑著。 「那我要摸了。」他的手掌輕輕刷過她的豐胸。 驀地,一陣閃電同時劈進他們腦海裡,兩人的眼睛不約而同瞪大、瞪圓。她的胸部上上下下起伏著,他的眼珠子就跟著她轉,不停地轉呀轉的,仿佛轉進了一處五彩迷宮,他的理智盡陷於此,身體裡惟一僅剩的只有一波又一波火熱的情潮。 「如新,我……」溫柔攬過她,他在她的小嘴上輕啄了一下。 「唔!」她眼裡盡是一片迷蒙的秋水,「樞啟,我好熱……」 「我幫你脫衣服好不好?」不待她同意,他的雙手已自動自發解去了她的衣衫。 …… 清晨第一道金芒驚醒了兩隻早起的鳥兒,郝樞啟和水如新同時自地板上挺坐起來。 「奇怪,我怎麼睡在這裡?」默契十足地,他們不約而同開口。 然後,他們同時注意到對方的裸體,還有自己的……一絲不掛! 「哇!」合作無間地尖叫穿破了黎明的寧靜。 「你對我做了什麼事?」他們互指著對方責問,卻又……「啊——」在看到彼此的裸體後,同時跳了起來,各自找了個可以遮身的地方著衣。 二十分鐘後,當他們穿著整齊回到客廳時,兩人臉上都是一片慘白。郝樞啟和水如新垮著雙肩坐在地板上,沉默像塊無形巨石,壓得他們抬不起頭來。好半晌後,郝樞啟清清喉嚨,試著打破僵局。 「如……如新,你還記不記得昨晚……」 「我們開了場慶祝會,還喝了一點……酒!」真的只有一點嗎?看著地上七零八落的啤酒罐,數一數居然有二十來罐,老天,他們到底什麼時候喝了這麼多酒? 「嗯!這一點酒還真不少。」他把空的啤酒罐全撿回來排好,整整有兩打。 「都怪你,幹麼買這麼多酒?」 「這些酒我本來打算喝一個月的。」結果卻在一個晚上喝光了,難怪會鑄成大錯。 她用力抓著頭皮,也不記得自己為什麼要喝酒了,只知……大錯已成,現在說什麼都來不及了。 「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怎麼辦?」他的神情也是一片苦惱,「一般遇上這情形多是……結婚嘍!」 「你要我馬上嫁給你?」並非討厭他,心裡也曾多次幻想將來嫁予他為妻;但那是將來,現在他們都才十來歲,大學還沒畢業就要結婚,她不知道這樣倉促的婚姻是否有保障? 「不然你說咧?」他也沒想過這麼早結婚,在他的人生藍圖裡,成家還排在事業之後,他原本是打算先開創出一番事業後,再帶她回水家,向她父母提親、光明正大地將她迎進郝家門的。 誰知……唉!總歸一句話,世事豈能盡如人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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