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董妮 > 惡名昭彰之井中月 | 上頁 下頁 |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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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還真是好色誤事。她若不被那個眸似文若蘭的殺手吸引,何以惹出如此多事? 唉,她至今仍懷念文若蘭那雙清澈如水的黑眸,還有……還有……奇怪,他在她腦海裡的影像怎麼變得有些模糊了? 她搖頭,想要把他看清,但越是模糊,另一抹身影逐漸浮現,像是……龍天宙唇邊的諷笑。 天!怎麼回事?她喜歡的明明是文若蘭,怎麼腦海裡現在全是龍天宙的冷淡、漠然和嘲諷……真是討厭的人,他從沒有待她溫柔過。 可倉皇出逃身影卻似在她腦子裡紮了根,越來越深刻,教她想抹也抹不掉。 難道就為了他救她一次,她便喜歡他了? 多荒謬啊,愛情哪裡是如此衡量的? 她強迫自己忘掉龍天宙,將注意力集中在花淚痕身上。 「朕充實後宮乃是祖制所定,並沒有什麼了不起,只是……宮內警衛森嚴,你們是怎麼進來的?」 「以我家娘子和小舅子的武功,天下很少有地方能攔得住他們……」這是最隱諱的警告了,希望她下次做事情前能先想清楚後果?唉,花淚痕還是心軟,不想看見自己七妹半夜被人摘了腦袋。 她眯起了眼。「皇兄這是在警告朕?」 「不是警告,只想告訴你,他們兄弟姐妹間感情非常好,隨便一個人死了,另一個人都肯為對方殉葬,而活著的,則是不擇手段報仇,你想想白雲的下場,還有神佑國為何改名大晉,這其中最大的推手又是誰呢?」 「哼,俠以武犯禁……」她語氣已帶殺意。任何在上位者都無法接受這種事。 花淚痕笑了。七妹做了皇帝後,氣勢果然增強不少,但目光嘛……太流於自以為是了。 「他們動武了嗎?從頭到尾使用武力的好像是我們倆吧?所有一切都是我們做的,他們不過是因勢利導,讓局面更快、更好地走向他們想要的方向。」 「朕是為天下百姓——」 「別總以百姓做藉口,捫心自問,你、我逼宮,難道一點私欲沒有?」 「朕……朕是為封家天下,不願先祖辛苦打下來的江山落得敗亡,所以……朕是為了力挽狂瀾才這麼做的。」 「如果這是你心裡最真誠無偽的話,那麼我就當它是事實吧!」花淚痕歎口氣。是不是離開宮廷太久了,已經不適應、甚至是厭惡這般「光明正大」的藉口。 還是他的天洪可愛,喜歡便說喜歡,討厭也會直接講,不扭捏不造作,真正教人迷戀千遍亦不厭倦。「現在你的理想、目標都已達成,連後宮都開始充實了,二哥于你已是可有可無的存在,那麼我們帶他走,你應該沒有意見吧?」 「什麼?你們要帶走王夫?」她驚呼。 忽地,一抹豔紅色的身影自內室裡出來,嫋嫋婷婷,宛如一朵盛開的牡丹,光華耀世。她眼眸中燃燒著兩簇怒火,轟轟烈烈,更顯出其逼人的氣勢與豔美。這便是龍天洪,龍家排行老三。 「二哥福薄,戴不起『王夫』這麼大頂帽子,陛下還是另選他人為夫吧!」二哥自願被廢武功她是知道的,雖覺二哥太傻,但二哥說,這是他借陛下之力為平安報仇時許下的承諾,他一定要做到。 但龍天洪做夢也想不到這小女皇心地恁般惡毒,廢了二哥武功就算了,連他的琵琶骨都穿了,存心讓他當個廢人。 由此可見,二哥在這宮廷裡不知吃了多少苦,若非看在女皇是花淚痕親妹的分上,她早下毒殺人了,還在這裡跟她廢話? 「胡扯!朕的王夫從來只有一個,其它人只是面首,焉能與王夫相比?」女皇居然慌了,她從沒想過龍天宙會離開自己。 從招他做駙馬、到逼宮、到她登基……一路風風雨雨走過來,他都在她身邊,雖然每天把她氣得半死,但她知道,當她真正有危險的時候,能依靠的還是只有他。 他們也許不相愛——不,自從他為了救她而身受重傷後,她發覺自己對他的心意變了,還是討厭他的冷淡,但心裡對他的牽掛也在與時俱增。 他們相扶相持、互相陪伴了這麼長一段時間,長久到她以為他們會一直在一起,直到兩人發蒼蒼而齒搖搖,再指著對方罵:果然是個很討人厭的傢伙…… 她沒想過他們會分開,如今她已經變成「孤家寡人」,再失去他,獨自坐在那天不至高的位置,該是多麼淒清與孤獨? 龍天宙是沒有人可以取代的,即便她選進成千上萬名面首將後宮塞得滿滿,哪怕文若蘭重新回到她身邊,她…… 方才皇兄一直暗示她,要她問心,問出最真誠無偽答案。 但很多事都是她不想面對的,因此她始終逃避。 可現在事關龍天宙,她還要逃避嗎? 她閉上眼,真正地問起自己的心,倘使文若蘭回到她身邊,她會不會放棄龍天宙? 文若蘭是她的初戀,自她懂得什麼是情愛之後,她的眼神便一直追著他,可惜他從來沒有為她停留。 龍天宙是她的駙馬,他有目的地接近她,利用她為自己的心上人報仇。他從不隱瞞他這輩子只愛龍平安,不會再愛其它女人了。 她也回答他,她心裡從頭到尾只有文若蘭一人。 可如今呢?在他傷重垂危的時候,她用多少時間想文若蘭,又花多少功夫為龍天宙牽腸掛肚? 心神一陣搖動,她無法再欺騙自己了,也許還沒有完全忘記文若蘭,但她的心已漸漸偏向龍天宙。 很難想像她怎麼會對這個氣死人不償命的男人動心,偏偏……真的上心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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