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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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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忘了我跟你說過,長年嗅聞金絲花的香氣,會令人日漸衰弱,直至死亡?太后年歲已高,再經消耗,體衰而亡也是正常。」他說得輕鬆,卻不知慈甯宮一干服侍的內侍、宮女快嚇死了。伺候的主子出大問題,他們小命還保得住嗎? 而花想容的臉色又比慈甯宮其他人更難看。果如他所言,太后禁不起消耗,不多久便會衰弱身故,這狀況跟老邁過世一樣,御醫根本查不出來,為何策劃此事之人不多等些時候,讓歲月自然帶走老太后,非要弄得舉國震驚? 花想容想到同樣吐血昏迷的皇后。莫非對方的目標其實是她?也不對,金絲花是種在慈甯宮中,很明顯是針對太后。 如此剩下的可能只有一個——基於某個原因,計劃必須提前執行,對方才安排了這事件。 無論對方所圖為何,這麼大的佈局不可能說停就停,必有後續,只要她小心謹慎,定能捉出那只幕後黑手。 另外,席今朝的安危也要注意。他壞人計劃,恐怕遭人報復。 「席先生,請你儘快研究出解毒劑,在此期間,本官會奏請聖上,加派侍衛護你安全。」 他很訝異。這個始終刺蝟也似的禦史說要保護他?他以為她恨死他了,不過…… 「與其保護我,不如保護你自己。我解完毒就走,壞人好事也就這一回,可你不同了,註定成為別人的眼中釘。」 「我身邊已有護衛。」多年來,她彈劾王公、監察百官,雖公正聲名彰顯,但也得罪了很多人,蒙皇上寵倖,賜以貼身護衛四人,加上她本身武藝不弱,因此不懼歹人謀害。 「你是說站在門口那四個?」 「他們都是沙場上百戰不殆的虎將。」 「上陣拚殺跟貼身保護是兩回事。」在他眼裡,那四個人不及格。 「他們跟了我三年,為我擋住五回刺殺,勞苦功高,不容誣衊。」她最討厭別人拿她身邊的人說事,尤其這四個護衛都為她挨過刀,她更是護得厲害。 雖遭喝斥,席今朝卻不惱,反而更覺得親近。這種護短的性子,活脫脫是鬼谷諸人的翻版。 其實,他這回進宮全是看在大師嫂水無豔的面子,在他眼裡,朝堂中多的是自私自利、貪婪橫暴的小人,他們死就死了,與他何干? 難得見到一個不一樣的,雖然她護錯了,他仍是覺得心喜。 「我相信你的護衛很盡責,但一些……陰謀詭算……不對,該說是江湖伎倆,他們不熟,你也沒見識過。」 說著,他突然湊近她,近得呼吸就在她的耳畔間,她可感覺到他每一次吐息帶來的濕熱和震撼。 她心弦一震。「你想幹什麼?」 他不說話,只是細細看著她,或者說嗅聞她的味道,從頭到腳、從左到右,他的腦袋幾乎貼在她的身體上。 她步步後退,雙頰紅熱似火。「你站住……停下來,否則我不客氣了……」 席今朝卻越來越過分,還拉住她的衣袖。「你別跑——」 她嚇一跳,忘記他渾身是毒碰不得,不覺揮掌打向他。 他手指在她身上一拂而過,為她解完毒,迅速後退,神色有些驚訝。他知道她諳武,卻沒料到她功夫挺不錯。 「慢著,我沒有惡意。」現在換他被逼得步步後退了。 她不只臉紅,連一雙俏麗的、桃花瓣似的眼睛也紅了。「你滿口胡言、行止卑劣,還敢說沒惡意?」 「我一直聞到你身上有股怪味,剛剛確認了下,喏,你真被暗算了。」他雙手用力,掌中一隻金光明燦的袋子裂成兩半。 花想容的臉色由紅轉白,差點昏倒。那是皇上御賜的金魚袋,他居然就這麼撕了?! 「你想害死我——」剩下半句話卡在喉間,因為她瞧見好些細碎的東西從破碎的袋中飄落。「那是……」 「金絲花曬乾了,你就不認得了?」之前整個宮廷都是金絲花的香氣,他一時失察,如今金絲花都被他弄死了,她身上的香氣便突顯出來了。 「為什麼我的金魚袋裡會有金絲花?」 他要是知道就成神了。「我只能告訴你,你的護衛擋得了明刀,擋不了暗箭。」 她一把奪過那碎裂的金魚袋。「這種事天底下沒幾個人擋得了。」 如今她不只要煩惱太后、皇后的身體、有心人的陰謀詭計,更要擔心金魚袋壞了,怎麼跟皇上交代? 花想容恨恨瞪了席今朝一眼。她寧可面對一百個刺客,也不想再靠近這個瘟神一步!他分明是天生來克她的! 花想容終於解開金魚袋裡的金絲花瓣之謎——為了照顧太后和皇后,她近幾日留宿慈甯宮,女官綠娘替她打理起居,見她為兩位貴人日夜不甯,好心採摘鮮花製成香料,放入她的金魚袋中,想讓她起臥舒服,結果誤摘毒花。 她最擔心的金魚袋損毀問題,也因皇上大度,小小罰俸一月,充當了結。 漫天烏雲清了一半,因此她今日心情不錯,直到…… 「花禦史。」太子那張俊俏的臉蛋笑得像朵盛開的花。 又起雲了……花想容暗自嘀咕了下,匆匆轉身往回走,當沒看見那朵移動的人形花蕾。 「花禦史。」太子跑得好快,一下子便竄到她前面,擋住她的去路。 避無可避,花想容只得行禮。「下官參見殿下千歲,若無要事,下官先行告退。」再轉身,繼續跑。 太子似乎看不見別人的拒絕之意,黏得比牛皮糖還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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