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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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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天嬌傳音回道:「京裡的兵可能不好調,我回宮後就找皇上討兵符,四師兄正好也在,他輕功好,讓他和四師嫂帶著兵符上邊關調兵,好將太子一擊擒住。」鬼穀的老四「盜神」商昨昔,可謂天底下跑得最快的人。 「就這麼辦。」花想容做最後決斷。「大家各自保重。」 「好。」曹天嬌點頭。「眼前先想辦法引開太子的注意力。」 花想容走出曹天嬌和吉丁的護衛,冷笑看著太子。「兩個問題請教殿下,第一,你是不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並非皇上親生?第二,皇后的死是你下的手?」 太子大笑。「花禦史還是這麼直率。孤真的很欣賞你,你現在回頭,孤依然接受你。」 「我瞭解。兩個答案都是「是」。」花想容厭惡地道:「我不懂,皇后就算不是你的生身之母,總也撫養過你,你怎麼下得了手?」 「太后待她有如親女,她不也一樣下手?」太子冷哼了聲。金絲花是他跟皇后一起佈置的,只因太子虐殺侍衛和宮女被太后知道,太后震怒,欲廢太子,後來雖不了了之,但已教他們警覺,就怕再來一回,儲位不保,於是想方設法謀害太后。 可皇后進宮久了,對太后多少也有感情,怎麼都下不了手,說太后年歲已大,活不了幾年,讓他再等等。他哪裡等得了,便常與皇后爭執。一回,皇后無意中脫口說出後悔抱養他的話,雖然及時轉移話題,但仍讓他懷疑起自己的身世。 適時,皇上要他監國,他藉此培養勢力,一邊著手調查皇后的過去,連那些告老還鄉的老宮人都找出來了,威逼利誘之下,終於發現皇后的身世和她誕下死胎、抱養民間骨肉的秘密。 他並不知道皇后其實已被調換,孩子也尚在人間,只以為皇后是前朝餘孽,特意進宮要顛覆尚善國。 但龍廷皇室苛延殘喘至今,也就剩皇后一支血脈,她不可能做女皇,不如便宜他,他答應登基後,改國號為龍廷,條件是皇后儘快殺了太后。 但皇后做法太溫吞,他等不了了,乾脆將太后、皇后一起除掉。 只是此事被卓不凡和席今朝破壞,他只得先處理賢親王。奈何底下人蠢笨,竟讓小王爺逃過一劫,至此,事情已完全脫離他掌控,他只能趕緊彌補缺失,先向皇上進言,大義滅親除了皇后,一邊派人追殺小王爺。若這樣還失敗,他也只好兵變,殺父皇、奪皇位。 讓他落到這步田地、進退維谷的就是席今朝和花想容,這兩人真是他命裡的剋星。 不過……他看著花想容英氣勃發、熠熠生輝的俏臉,恍惚間,總是想起那句話:得花想容者,得天下。 尚善國不過是大陸上一個彈丸小國,比它強者尚有五、六,他是不甘心屈居人下,他要做,就要做一統天下的至尊! 「花禦史,孤給你最後一個機會,歸順孤,一旦孤登基,你便是母儀天下的皇后。」 「母儀天下嘛……」花想容閉上眼,彷佛在思考。 突然,砰砰砰——一連串的爆炸聲後,漫天煙塵灑落,遮擋了眾人的視線。 「小心有毒!」太子大喝。 席今朝心裡冷笑,他的毒快用完了,沒到最後關頭,才捨不得用,這個只是煙幕彈。 那些追兵一聽是毒,都嚇慌了,他們追殺花想容,一路上死傷慘重,十有八九就是栽在席今朝的劇毒下。 一時間,周圍哭聲、吼聲、呼喝聲成一片。 「就是現在!」席今朝大喊,一手牽著寬兒,小王爺則在寬兒懷中,另一隻手招呼花想容,朝南方突圍而去。 「我先幫你們擋一程!」曹天嬌撥刀砍向太子的護衛。吉丁跟在她身邊,一條長槍恍似蛟龍出海,將她周身上下守得潑水不漏。 「你們也小心!」花想容長劍翻飛如花,每一道劍光閃過,便是一條命。她沖得比席今朝快幾步,擋在她身前的追兵紛紛倒下,無人是她一合之將。 不多時,席今朝和花想容已經護著兩個孩子突出包圍。 曹天嬌看他們走遠了,大笑。「殿下,你縱有手下千萬,奈何都是酒囊飯袋,又能攔住誰?吉丁,我們也走!」 這真是莫大的諷刺,上千人馬卻困不住四個大人、兩個孩子。 太子雙目噴火。「傳孤命令,羽林軍、禁軍、虎賁衛和東宮衛士開始攻擊,先殺太后,再擒皇帝,讓江湖盟和地方衛所的兵卒集結大荒山,孤要一舉蕩平鬼穀!」 「遵命!」 於是,一場史無前例的逼宮行動轟轟烈烈地展開了—— 經歷了三天三夜的逃亡,席今朝和花想容狼狽得好像在泥潭裡滾了一圈再起來。 寬兒的臉色也很難看,不過他很堅強,不哭也不鬧,看花想容應忖敵人辛苦,還會幫忙丟石頭。 有時候花想容會想,皇后嫌寬兒笨,舍了他,找了個聰明的孩子養,結果弄得自己死在兒子手中,這智與愚的分辨,顯得萬般諷刺。 最好命的應該是小王爺,總有人背他、抱他,就是吃睡得稍微差一些。 席今朝氣喘吁吁地砍倒最後一個追兵。「前面三十裡處有座鎮子,那是鬼穀的前哨站,我們只要進鎮便安全了。」 「知道了。」花想容解下腰間的皮囊遞給他。「你先喝口水,休息一下,後面的追兵由我應付。」 「小心。」他們合作得很習慣了,絕不會有人硬要逞威風。 「我知道。」她握緊手中的長劍,開始戒備。 寬兒擠到席今朝身邊,笑嘻嘻看著他。這孩子特別愛黏席今朝。 席今朝摸摸他的頭,又看一下他背上的小王爺,嬰兒睜著一雙骨碌碌的大眼,正好奇地四下看著。 「你要再忍一下,入了鎮,我便找乳母喂你。」 嬰兒露出微笑,教花想容看得有些嫉妒。席今朝非常有孩子緣,不管大朋友、小朋友都愛他。 「難道我天生一副壞人相,他們跟我在一起時就不會這麼笑……」她才歎口氣,耳裡接收到一陣雜遝的腳步聲。「又來了,你們先走,我斷後!」 「寬兒,走。」他拉著寬兒往前跑。 花想容提劍,才跟上兩步,背脊倏地竄過一股寒意,她想也不想,橫劍砍去。 當,一枝利箭落地,她臉色大變。之前他們應付的都是江湖盟的人,擅長近身搏殺,可惜功夫不及她和席今朝,所以讓他們一路南逃到這裡。 現在軍隊集結,那些弓箭手的武功底子也許不好,但萬箭齊飛,哪怕是第一高手也難逃一死。 她不敢告訴席今朝,怕惹他分心,最終四人都要葬身箭雨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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