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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武判卻立在原地。「我們要去哪裡?」他的主人只有一個,那便是屈無常;若袁紫藤想使喚他,除非有很好的理由。

  「文判帶我來時,我發現這裡離『清涼鎮』不遠,那附近有我三哥的一處別苑,風光秀麗、鳥語花香,最適合養傷,尤其那裡的溫泉傳聞有治癒內傷的奇效。屈大哥目前功力盡失,這種病我可不會治,溫泉是我們目前僅剩的希望了。」袁紫藤憂心地望一眼床上又陷入沉睡中的男人。

  一聽屈無常的武功復原有望,武判二話不說走過去幫忙扛起擔架。

  等到他們將屈無常安頓好之後,袁紫藤大大方方地跟著爬上擔架。

  「你幹什麼?」武判疑道。

  「我這雙腳從沒走過超過半哩的路程,你們不扛我,難不成想背我?」反正只要別叫她用走的,怎樣都無所謂。

  「袁姑娘請。」文判比較識相,但是他的多禮換來武判一記白眼,嚇得他猛縮脖子。

  「那還不走?」袁紫藤一聲令下,兩個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殺手轉瞬間淪為挑夫。

  袁紫藤到底有多嬌生慣養呢?到了「魚居」之後,三個大男人全都瞭解了。

  「魚居」正是袁家老三袁青雨的別苑,但那位失職的主人顯然已許久未曾光臨此處,導致灰塵、蜘蛛反成了屋子的主人。

  袁紫藤才瞄到一眼,立刻轉身往外走。「這麼髒的屋子不適合傷患。文判、武判,麻煩你們了。」

  兩個大男人面面相覷。要他們整理家務,那不是女人的工作嗎?

  「袁姑娘,你要我們怎麼做?」文判陪著笑臉。

  「把屋子內外打掃乾淨啊|」而她則坐在擔架上。「快點兒,我和屈大哥在外頭等你們。」

  「你為什麼不做?」武判可沒那麼好脾氣了。

  「我不會。」她聳聳肩道。「從小我爹娘就捨不得我拿比筆更重的東西,所以,抱歉,對於打掃這一方面我是愛莫能助。」

  武判氣得差點兒吐血,還是文判機警地沖過來將他拉進屋裡,勸道:「現在咱們在她的地盤上、少主的命還捏在她手裡,你就忍忍吧!」

  「那個沒用的千金小姐!」武判一咬牙。「少主為什麼會看上她?」

  「這……怎麼說呢?青菜蘿蔔各有所好嘛!」

  「哼!」武判怒吼一聲,心不甘情不願地挽起袖子,幹起打掃的雜事。

  文判苦笑著,偶然瞥眼瞧見屋外的屈無常和袁紫藤。她已經移了個位子坐到屈無常的右上方,一手拎著袖子為他徐徐地扇著涼風。

  其實那位小姑娘也不是那麼不講理,她的好藏在外人不易察覺之處,因此常為人所忽略,也只有屈無常那種有心人才會費心去體會。

  唉!更巧的是少主也是同樣類型的人;這五年下來,他為收集袁紫藤的寶貝,可吃了不少苦,但從沒聽他怨過半句,一切盡在不言中。

  「魚居」的灰塵多到差點兒淹沒文判和武判,當他們將屋子理出一番略可居住的景象時,太陽已走到天空正中央。

  他兩人跟著將屈無常扛進屋裡最大的一間房,袁紫藤走在最後面,待他們將屈無常安置好後,她回身面對他們。

  「還得麻煩你們去準備一些吃食和日用品。」

  「又是我們!」武判終於忍不住爆發了。他們到底請來這尊女菩薩幹麼?只會茶來伸手、飯來張口,什麼事都要人服侍,她當自己是誰啊?

  「廢話!」袁紫藤睨他一眼。「你以為我背得起一句米糧嗎?當然是你們去準備啦!別忘了再抓幾帖治內傷的傷藥回來。」

  趁武判還沒揮拳揍人,文判趕緊拉了他往外跑,期間還不忘回頭吼道:「我們會把東西買回來的。」

  「早說嘛!」她皺皺鼻子,搬來一張椅子坐在屈無常床畔,雙眼不自覺又溜向他蒼白削瘦的臉蛋。唉!他傷得太重,全身經脈十斷七八,雖然她的金丹挽回了他的命,但他的功力……只能求老天保佑,「魚居」的溫泉確知傳言,擁有治癒內傷的奇效,否則他怕是要殘廢一生了。

  「是我牽累你了!」屈無常不知何時已醒來,冷漠的眼只有在瞧見她時會閃現一抹溫柔。

  「胡說。」她走過去擰了條巾子,為他擦拭沾滿風塵的臉。「覺得怎麼樣?」

  「很好。」望向她紅撲撲的臉,他知道方才在外頭時,她一直坐在日頭處為他遮陽,所以他一身清涼,而她卻曬得雙頰紅似火灼,一身香汗淋漓。

  她其實一直很溫柔、很會為別人著想,卻偏偏那一身的反骨,總是招人誤會:而她又不愛辯解,非得用上心去看,一般人無法體會她的美好。

  「過些日子等你傷口結痂後,我帶你去溫泉泡泡,記得三哥說過,那溫泉對練武之人頗有神效。」

  「你真的認為我有復原的一天?」他早放棄了希望,才更不能諒解文判和武判將她擄了來,他們不該再有所牽扯的,他對她已無益處……

  「你必須復原。」她堅毅的眼對上他的。「我遇上一樁大麻煩了,只有你能救我。」早下了決定,她若必須成親,新郎必是屈無常,除卻他,她誰也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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