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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偏偏她表達傷心的方法竟是漠然,把他的注意力都給引偏了,結果……完蛋了,沒救了!

  混賬!他難得的動心,又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夭折了。所以說,什麼「永恆不變的愛」,都是狗屎吧!可是……

  從未有過的憤怒波濤湧上心頭,對於沒有希望的愛,他一直表現得冷淡,糾纏不清徒然傷人又煩己。

  可是失去路箴茗卻教他極度不甘,恨死那造成這一切悲劇的幕後敵人了。非抓到」他」不可,他發誓!

  半夜兩點,照理說這時刻萬物都該入眠了,偏偏這地方的人卻熱鬧得像在開一場詭異的嘉年華會。

  郝韞霆躺在床板下,冷笑地看著那在他的水杯裡加入白色粉末的男護士……這說法好像也不對,那應該是個戴著長假髮、身穿白衣、偽裝成護士的男人。

  去!妝化得有夠醜,男不男、女不女的,活似個妖怪。

  他十指無聲地輕敲著地板。要怎樣捉這個混蛋呢!

  他讓他惶惶難安地等了三天之久,又用這種下三濫的方法謀害他,送他太平凡的禮物是有違天理了。給他嘗點兒特別的甜頭口吧!

  自從路箴茗離開後,郝韞霆就氣得腦血管幾乎爆炸。

  在萬般煩躁無法排遣的情況下,他威脅醫院,以複健為名,搬上了空蕩蕩的頂樓,在這裡設下了完美無缺的陷阱,就等著殺手自投羅網了。

  真好,混蛋終於自個兒送上門了!

  郝韞霆接通了電擊開關。不知道人體能忍受的電流有多少伏特喔?試驗一下吧!

  嘴角噙著邪肆的笑,郝韞霆手裡拿著從君梧邢的保全公司A來的電擊棒,當殺手的雙腿在床邊立定時,他毫不客氣地將電擊棒按向他的腿。

  「哇——」驚天動地的慘嚎驀地炸開,當場那位殺手護士就直挺挺地躺下,頭髮還隱隱冒著白煙。

  郝韞霆興奮地吹了聲長哨,把電擊棒重新揣回懷裡。

  「敢小看我?知道厲害了吧!看看你的真面自。」

  他爬出床底,探出手,正想拉下殺手護士的假髮。

  「砰!」一顆子彈在他手邊開了花。

  從敞開的病房門邊走進一名黑衣男人,他手中持著一柄S&W左輪手槍,口徑嘛……依照經驗判斷是點三八,打中要害保證很難救。

  「嗨!」郝韞霆坐起來,舉高手,朝那槍手打聲招呼。

  黑黝黝的槍管對準郝韞霆,那槍手顯然比君梧邢還冷酷,任憑郝韞霆嘻皮笑臉,他眉頭也沒動一下。

  「等一下。」遇到這樣沒幽默感的傢伙,郝韞霆也要大歎奈何。「在你開槍之前,我可不可以問一個問題?」

  槍手沒有反應。

  郝韞霆逕自將之解釋為他已回答自己的提問。

  「你是怎麼上來的!這傢伙扮成護士,還有可能瞞過醫院的警衛、保鏢,但你……一身黑衣,擺明瞭自個兒是殺手,那些保鏢怎麼可能放你上來!」

  槍手無言。

  郝韞霆睜大眼等了良久。「剛才的問題你沒聽清楚嗎?那我再說一遍,你……」

  「叩!」這是槍手打開手槍保險匣的聲音。

  郝韞霆趕緊舉高雙手做投降狀。「慢著,你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就想開槍打我,太賴皮了吧!」

  回答他這一連串抗議的是一顆子彈,擯過他左頰,劃出一道紅色口子。

  槍手冷凝的面皮浮現幾許嘲諷的線條,好像在取笑著:我愛殺你就殺你,你能怎麼樣?

  郝韞霆雙眉一跳,終於瞭解自己遇到什麼樣的人物了——一個噬血如狂的瘋子。

  突然,郝韞霆住嘴一臉驚駭。「住手,你不是他的對手,快跑啊!」

  那槍手聞言,迅速回過頭去開了一槍,他以為有人在背後想暗算他。但他錯了,後頭根本沒人,倒是病房裡的郝韞霆忽然失去了蹤影。

  很顯然郝韞霆又耍了來人一記。

  「出來,你跑不掉的。」那槍手像瘋了似的,開槍胡亂掃射著病房。

  床板裂了、點滴破了、花瓶碎了……原本佈置整齊的病房,像經歷一場龍捲風般淒慘。而郝韞霆還是不露行蹤,就像是突然消失在空氣之中。

  「出來——」槍手發射出彈匣裡最後一顆子彈,氣得五官扭曲。

  至於郝韞霆呢!他正躲在床頭櫃裡。

  那櫃子外表看只有三尺見方大小,根本不可能藏進一個身高一八〇的大男人;但裡頭卻別有洞天。櫃子鑲在牆壁裡,而牆壁是腹壁,壁與壁間的寬度足夠兩個人錯身而過。

  這整間病房都是由這樣的腹壁所構成,一個人甚至可以由這一頭的櫃子鑽進、自另一頭的衣櫃爬出,看起來就像變魔術。

  這就是郝韞霆選擇這裡獵捕殺手的原因。嚇都把那些追擊者嚇死!

  此時,那槍手顯然已亂了方寸。郝韞霆冷笑著在腹壁裡緩慢移動,準備繞到槍手背後,再猛地出來,拿懷裡的電擊棒電他個金光閃閃。

  槍手換了另一輪子彈,但很快又打光。病房裡已千瘡百孔,還是不見郝韞霆蹤影。

  到換了第四輪子彈的時候,槍手狂笑著喊:「沒關係,你再躲,我就先拿這傢伙開刀。」

  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被槍手自走廊上拖進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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