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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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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皓錯愕地轉身,只見一團白影——沒錯,就是白影,從頭到腳包成一片白。這什麼東西啊? 他正想開口,腦後一痛,便失去了意識。 當齊皓清醒過來時,整個人被一條錦被捆得密密實實,只剩一顆腦袋露在外頭。 身下的震動讓他瞭解,他正在一輛馬車上,車行迅速,不知欲往何方? 「有沒有人?」他喊,想知道是誰這麼有本事,能夜入皇宮將他綁走?又是為何因由? 皇帝做了幾年,他也遇過幾波刺客,目的也就是殺他,但綁匪嘛……整個齊國他最大,綁了他,要向誰勒索? 「你果然像大家說的一樣,笨透了。」正是那淡雅如菊的聲音。「沒人駕車,你以為馬車自己會動嗎?」 齊皓一口氣堵住了喉頭,差點憋死。這女人綁架他莫非就是為了氣他? 「你是誰?因何綁架朕?要知道,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不好意思,我自幼父母雙亡,九族中就我一人。」女子說著。「再則,你想殺我,也得看有沒有那本事。沒能力的人還是少說話,省得被打爛屁股,別說我不救你。」 隔著車簾,齊皓根本看不到女子的樣貌,但那樣清雅的聲音,卻是過耳難忘。他確定自己從未聽過。 也就是說,綁匪是個陌生人,可聽她講話的口氣,似乎對他很熟悉,並且印象非常糟糕。他不知道自己何時得罪了這樣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 「你究竟是何人?」 「喝!」女子突然拉停馬車。 這一急一頓間,被捆得像只粽子般的齊皓哪裡還穩得住身體,一下子便從座位上滾下來,撞到車門才停住。 「唉喲!」身子因有錦被包裹,沒撞傷,可腦袋缺乏防護,一眨眼,他頭上便多了幾個腫包。 絲毫沒理會齊皓在車廂裡唉唉叫,女子攜著隨身包袱下車,逕自走向道旁的水潭邊。 月色下,她緩緩褪下一身白衣,盈潔如玉的軀體寸寸展現,酥胸豐滿,纖纖柳腰,隨風款擺著風情。 她邁開修長玉腿,似春神、又像天仙落凡塵,一步一步踏入水潭。 暮春時節,北風已停,但夜晚的寒氣依舊滲人。 女子卻無所覺,快活地清洗著身體,連長髮都解開,用皂角仔細搓揉,那份周到,似要將身子刷下一層皮。 一個澡洗了足足半個時辰,她終於滿意,踏出水潭,從地上的包袱裡摸出一瓶香油,從頭到腳搽了一遍,再取出一身白衣換上。 此時,東方天際已現紅光,快要天亮了。 女子走過去打開車廂,齊皓咚咚咚地滾了下來。 他本來就是靠著車門阻擋才穩住身子,現在車門被開,他想不失平衡都難。 「唉喲!」哪怕錦被裹得再厚,地上的尖石子兒依舊刺得人生疼。也算齊皓衰星罩頂,才滾了兩圈,就撞在一棵大樹上,頭上再添腫包。 女子見他一身泥灰,厭惡地撇嘴。「髒死了。」 聞言,一股怒火從胸膛直竄燒到齊皓頭頂。「是誰累朕如此狼狽?」一縮一扭的,他拚了老命轉動身體,目光終於迎上女子,霎時一呆。 只見她黑髮如墨,長長地披在肩上,直落腰際。適時,日出東方,金芒印在那青絲上,光澤閃耀,無比動人。 她一身白衣、白襪、白鞋,配上雪般玉肌,竟是白得徹底。 儘管她此刻並未覆上白色蒙面巾,齊皓還是一眼認出她就是那道突然出現在禦書房的白影。 他認真打量她的面容,兩個眼睛、一隻鼻子、一張嘴,平凡的五官組合成普通至極的面容,說不出美醜,但他一望、再望、三望,怎麼瞧怎麼覺得這臉兒入了他的眼,卻在腦海裡逐漸模糊了形象。 這是什麼樣的一個女人啊?能平凡到這種地步?但她卻能自由來去深宮,不驚動任何人地將他劫出京城。 「你是誰?」他確定沒聽過她的聲音,但她那張臉太普通了,也許他曾見過,卻絕對記不住。他只得試探性問道:「我們認識嗎?」 「我才沒那麼倒楣,認識你這種無道昏君。」說著,她戴上手套,替他解開裹身錦被。「站起來,去那裡洗乾淨。」 「你——」他沒來得及把話說完,她已經沒耐性地抬起玉足,一腳踹他進水潭。 那冰寒刺骨的潭水讓他渾身一個哆嗦,險些喘不過氣來。 「好……好好好……冷……」他上下兩排牙齒打顫,學著狗兒四肢爬動,就要往岸上跑。 「沒洗乾淨前不准上來。」她隨手折了一片葉子射過去,又把他打進水潭裡。 咕嚕咕嚕,齊皓連灌兩口水,差點淹死。 掙扎了老半天,他的腦袋才冒出水面。「你個瘋婆子,到底想怎樣」先聲明,他是個斯文人,尤其當了幾年皇帝,被禮部尚書押著讀了百萬字大齊禮制,不敢說是大齊最懂禮的人,卻也絕對規矩守儀。 但今天,被這個女人又是綁架、又是飛踢、又是落水,再溫柔的人也要發狂。 「你腦袋有問題嗎?朕與你無冤無仇——」他嘴巴張張合合,卻發不出聲音。因為女子淩空一指點了他的啞穴。 「我的名字叫秦可心,你可以稱我秦姑娘或秦大夫。再敢滿嘴不乾不淨,哪怕有人保你,我也會殺了你。」她蔑視他一眼。「反正你這種廢物,活著也是浪費米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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