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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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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勸我赴約?」他很是意外。「你一向主張人性本惡,就沒想過,李相會藉此宴對你我不利?」 「想過啊!但我認為他沒這麼大的膽子。我雖非真正的帝王,好歹也是先皇之女,公主之身,他總不會連公主都想殺了?」 他思慮片刻,還是搖頭。「為安全起見,我們還是儘快出京,這宴就不去了。」 「還說你相信人性本善呢,結果你連自己的結拜大哥都不信任。」話雖如此,她心裡卻很甜。他萬般小心為的是什麼?不就是顧全她嗎?有夫如此,她一生足矣。 「正因我知大哥甚深,才對一張紙條的邀約起了疑心。大哥一向重禮,請人不會這麼草率,其中定有問題。」他越想越不放心。「瑄兒,我們立刻出京。」 「這麼匆忙?要不要收拾點什麼?」 步驚雲召過小二,讓他把一品齋中所有點心都準備一份,方便裝盒帶走。 「拿了點心,我們就走。」 這傢伙,跑路還不忘她的口欲,真要說他木頭,確實不會甜言蜜語,但論到溫柔體貼,他稱了第二,大概沒人坐得上第一的寶座。 「全聽你的。」他全心憐她,她自然以真誠相報。 二人攜手,風風火火地出了京城。 步驚雲和齊瑄出了京,一路往北行。 三個月後,他們來到雲夢山腳下。 「這裡是你師門所在?」她很訝異。「雲夢山是齊國境內有名的鬼域耶!聽說這裡的妖怪比齊國的人口還多。」 他黝黑的臉閃過一抹紅,很不好意思說,那些所謂的妖怪都是他師父研究醫術、胡搞瞎搞出來的。 「瑄兒,我——」突然,他面色一凜。「什麼人?」 「三弟,好久不見了。」 來者竟是周鵬。他身旁站了十名親兵,後頭則是整整兩排五十名的軍士,個個執刀帶弩。 「二哥不是應該凱旋回京,接受監國大人的封賞?因何攜兵來此?」步驚雲將齊瑄護在身後。 「三弟,你辭官怎麼不跟二哥說一聲?若非大哥提點,我還不知道呢!」周鵬使個眼色,除了親兵之外,兩排軍士迅速移位,將步驚雲與齊瑄圍在中間。「想當年,我們三兄弟結義,曾起盟誓,為齊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如今大事未成,三弟已然忘了誓言嗎?」 步驚雲就知道李友合不安好心眼。「所以二哥此來是想勸我回京複職?」冷冷掃了那群拉滿弓弦的軍士一眼。「若非二哥開了口,小弟見此陣仗,還以為二哥想殺人滅口呢!」 「哈哈哈!」周鵬仰頭大笑。「三弟還是那麼愛開玩笑,二哥怎會殺你?你是我齊國大好棟樑之材,這一陣是為了誅除企圖顛覆我大齊朝政的禍害。」 「禍害是指我嗎?」齊瑄如今已換回女裝,一襲湖水綠的衫裙,長髮結辮,用一條珠鏈綁在頭上,沒有過多的裝飾,卻似一簾清水破天幕而下,娜娜婷婷,嬌豔無雙。 「奉監國大人與相爺旨意,齊瑄易釵為弁,歎君罔上,其罪當誅。」周鵬高舉右手,令軍士們準備,只待一聲令下,便要齊瑄成一具屍體。 「嘖!」齊瑄輕啐一聲。「我都不知道李友合有這麼人權勢,居然能下旨了。 「妖婦,多說無異,來人——」 「慢著!」齊瑄大喊。「你說奉旨,聖旨呢?口說無憑,本宮好歹是先皇骨血,怎麼也算是公主之身,你敢殺我?」 「此等醜事,當然只有密旨,難道能白紙黑字寫出來令天下人恥笑皇族中出了敗類?」 「我大齊最重孝悌友愛,立國至今百餘年,從無兄弟姊妹相殘的例子,你說監國大人下密旨殺我,分明信口雌黃。」齊瑄妙目環顧四周軍士。「我齊瑄乃豔貴妃之女,監國大人長姊,試問監國大人怎麼可能下旨殺我?分明是你周鵬與李友合心懷不軌,蓄意挑撥我們姊弟之情,以遂私欲!」 此言一出,四周軍士一陣茫然,彼此互望,周密的包圍竟是出現了縫隙。 「眾軍士莫受妖婦挑撥,她勾引步統領私奔,×亂後宮,千真萬確,監國大人也是迫不得已才對兩人下達誅殺令。」周鵬怕軍士起疑心,連忙出言安撫。 「你剛才還稱驚雲是國之棟樑,現在又說監國大人要殺他,前言不對後語,分明心中有鬼。」齊瑄道 她那番話又讓心起懷疑的軍士們更加混亂起來。 步驚雲真是佩服她,什麼叫不戰而屈人之兵?她是典範,像周鵬那種殺人一千,自損八百的作戰方法根本是誤人誤己。 「妖婦死到臨頭還敢誣衊本將!眾軍士聽令,射!」周鵬大喊。 然而軍士已被齊瑄言語迷惑,一時間,拉了弓,卻不知該不該放箭。 齊瑄忙拉一下步驚雲衣袖,小聲道:「此事恐難善了,準備逃命了。」她也悄悄將齊爭送的亂七八糟暗器、毒藥拿出來,以備不時之須。 步驚雲輕頷首,對她傳音。「待會兒若情況不對,我拖住周鵬,你認准東北方向,不要管什麼巨木大霧的,就是直直往前跑,知道嗎?」 「要不要顛倒一下?」她知道步驚雲武功很好,但有時候,武功並不能代表一切,尤其是面對大量弓弩時,她認為自己手中的暗器和毒藥反而比個人武勇更有用。 「不行。」他清楚她外表粗魯,實則心思細膩,此番出逃,她不會沒有任何準備。可她毫無武力,那些弓箭隨便一枝擦到她的身子,都可能要了她的小命,怎能讓她冒險? 「可是你一個人——」 「聽我的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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