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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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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辰寰對她眨眨眼。「小意思,我的人緣一向不錯,沒人膽敢在這種重要場合裡整我。」因為他會加一萬倍還回去。 酒精下肚不到三分鐘,穀月就雙頰配紅似血,搖搖晃晃有些站不住腳了。她的酒量是出了名的淺,號稱「一口醉」。 「怎麼了?」司辰寰扶住她的腰。 「大概是醉了。」她吸吸鼻子,頭一暈,連帶地過敏性鼻炎就容易發作,看來她得去吞幾顆阿斯匹靈了。 「這樣就醉了!」不過半杯水果酒,酒精成分可能連一瓶啤酒都不如,這樣也難灌醉她?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一碗麻油雞的湯都可以讓我醉死。」她頓首,語氣嚴肅。 他知道她是真醉了。「我扶你回去休息吧!」風流歸風流,他還是個溫柔體貼的好男人;事實上,他認為女人是上帝創造出來最美好的一種生物,理該好好愛護才對,也因為這樣的觀念,受他吸引並且依附在他身邊的女人,簡直比天上的繁星還多。「謝謝。」她把疲乏的身於交到他手上,任由他挽扶著回新房。 幸虧剛才那女人已經走了,省下了難堪的二次會,不過……她留下了可怕的禮物。穀月望著滿目瘡痍的新房;錦被破了,窗簾碎了,梳粧檯、櫃子被推倒,裝飾品、小家電散了一地,比刮過一場龍捲風還慘。 「唔!」司辰寰濃眉高高地挑起。「以後我會慎選女伴。」儘管只是一場契約婚姻,他仍覺得有義務保護穀月不受外力侵害,這是身為一名男子漢的自尊! 「還有那條不帶床伴回家的但書,我們應該把它寫進婚書裡。」她喜歡這幢宅子,不希望它再受破壞。 「OK,那就先到書房將但書加進去吧!」毫無預警地,他打橫抱起她往書房方向行去。 對於他這突兀的舉動,穀月顯得相當怡然,即便司辰寰那號稱天下第一的美顏就近在她眼前,可只要放開胸懷去欣賞、不懷貪念,自然便起不了獨佔之心,也不會驚慌失措,或者吃醋嫉妒了。 但是她的表現卻教司辰寰頓覺一股異樣在心底萌芽,好像這樣的相處方式並不該出現在他身上,讓他覺得好不習慣,可卻又說不出不對的地方在哪裡? 大異於屋外的熱鬧嘈雜,這一段去書房的路讓他二人走得好不沉重,鑽石般的壓力使空氣變得窒人呼吸。 司辰寰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不過基於紳士禮儀,他還是開口打破這詭異的靜寂。「今天的事是我的過失,我很樂意彌補。」 穀月渾然未覺他的努力,只是眨眨眼,明顯的困惑填滿了她的雙瞳。 「彌補什麼?」新房毀了就毀了,難不成他能立刻變出一間還她?別傻了!他岔了口氣,終於發現心底的異樣起源於何處了——她沒有生氣;在新房因他的一時失誤而盡毀後,她仍沉靜得像今天裝飾他們婚禮場合的美人魚冰雕,又冷又硬!這感覺很奇怪;從來沒有女人不拜倒在他無與倫比的魅力下,她是第一個。當初他會向她提議契約婚姻就是看中她這點,理智又不情緒化;但真正相處後,她的淡漠卻激起了他些微的因惑與不說。 「我毀了這個婚禮,理該對你有所補償才是,你想要什麼?只管開口,我都會買來送你。」不知不覺間,他竟反常地想要吸引她的注意力。 「你要送我禮物?」瞧見他嚴肅的表情,她知道自己問了一個蠢問題,她清清喉嚨,乾笑了聲。「隨便……就書吧!」正好有一套漫畫她很喜歡,不如請他買來送她。 「書!」他腳下一躓,差點兒將她摔了出去。「你要我送你書?」他曾經交過的女朋友沒有上千也有數百了,從沒人會要求他送書的,她是不是低估了他的身價?「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珠寶、跑車、洋房,只要你開口,我都會送你。」 穀月眨眨眼,大吃一驚。「那些東西都很貴耶!我知道你很有錢,但第一次收禮就收這麼貴重的東西,我會良心不安。」 這下換他對她眨眼了。這麼不愛錢的女人他還是頭一回碰到,真是不可思議!「結婚後我們就是夫妻了,我的東西也就是你的,你不必跟我客氣。」對於女人,他從不吝嗇。 「但我們不是一般夫妻啊!」她提醒他那張契約婚書的存在。「在這段婚姻中,我們早說好了不要情、不要愛、不要孩子,更不要拘束,自由才是我們唯一渴望的。試問我又怎能在婚後,除了自由外,另外向你索取其他東西?」 他的喉嚨感到一陣乾澀。「你……很守約?」而且誠信得讓他心底的異樣翻騰成風浪。 「這是做人的基本原則,不是嗎?」她頷首,神情萬分地堅毅。 好個冷靜的女人,不僅理智,而且無情無欲。司辰寰一方面佩服她,一方面也在口裡嘗到淡淡的苦澀。被人如此拒絕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他的心莫名其妙擰了下。「我想我就送你一棟別墅吧!」她越表現得無關緊要,他就越忍不住想勾起她的情緒。她矛盾的心情,一方面想跟她劃清界線,又受不了被如此忽視,他是不是瘋了?豈料穀月只是定定地望著他,不解地猜測著。對於一個娶來充門面的妻子有必要這般用心嗎?他到底在想什麼? 莫非是他人生過得太得意了、受慣奉承,因此看不過她的談然與實際?不無可能,但這應只是一時不習慣所產生的,一段日子過後,他大概會改變吧? 「喂,你倒是說句話啊!」良久得不到回應,司辰寰的語氣裡添人了些許惱羞成怒。穀月輕喟口氣,暗猜這種現象會持續多久?但願不會太久,她討厭在生活裡加入太多不可預知的變數。 「謝謝!」談笑了下,她決定順從他的意思行事。「不過我可不可以提出一個要求?」 「呃!」她的反應大大地出乎他意料之外,令他有一瞬間的失神。「什麼要求你儘管說。」也許是她對他的瞭解還不夠,才會有那種毫不在乎的反應,但他有自信,天底下沒有他辦不到的事;即便她要的是一幢占地數頃、巍峨聳立的城堡,他也有辦法幫她弄到手,她終究會受到他的超凡魅力所吸引。 「我要一棟經得起八級強震的別墅,啊——」一句話未完,她的身子飛了起來。「什麼?」他一個顛躓將懷中的她給摔了出去,幸虧他們已進入書房,因此她恰巧跌在書房裡的長沙發上,毫髮未傷。「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司辰寰神色古怪地瞅著她瞧。 她拍拍胸膛睨了他一眼。「你差點把我摔死。」 「對不起。」他幫著正與繁重禮服纏鬥成一團的她坐起身。「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太驚訝了,你可不可以解釋一下什麼叫『要一棟經得起八級強震的別墅』?」感覺上女人不該做出如此實際的要求啊!她們應該更夢幻理想一點兒,比方說要花園、游泳池,或者健身房等,這才正常嘛!誰像穀月竟然……拜託,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怪胎啊?她拉下篷篷裙內令人不快的鯨魚骨,就事論事地說道:「地震你知道吧?臺灣是個很容易發生地震的地方,我們雖無法預料這類天災的發生,但總有辦法將傷害減到最低,所以我希望你送我的是一棟安全、經得起考驗的別墅,我受夠地震了。」司辰寰只覺啼笑皆非。這女人……她全身上下的浪漫細胞都死光了嗎?為何言行舉止如此冷漠、無趣? 他生性熱情、愛憎分明,雖為了不受拘束而與她簽下契約婚書,但他從沒想過要在婚後棄她於不顧;基於的家庭和諧是他所欲追求的。 但她……恁般地冷感無聊,讓他每每在與她相處時、心底的煩躁就忍不住直線上升、這樣的兩個人該如何維繫一樁平和持久的婚姻? 後悔悄悄在心底萌芽。也許他不該娶她的,跟她在一起,他絕對無法平靜地享受自由與歡樂,她令他感到……無所適從。 「我知道在這場婚姻裡沒有情也沒有愛,但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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