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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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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她真的是他見過最聰明的姑娘。沒遇到她以前,他以為自己對人性的敏感是最高的,認識她後,他發現自己有了一個對手。 她撇撇嘴,很不喜歡他眼底那抹讚賞的光彩,好像他多厲害,別人都是笨蛋。 「不必太佩服我,誰讓你天生是個啞巴,見你比手畫腳久了,任何人都能猜出其中的意思。」 他兩肩一聳,聽出她話裡的嘲諷,卻也不在乎。反正兩人都心知肚明,他不是啞巴,不開口是另有隱衷。 他比了下床鋪,又做出一個睡臥的姿勢,她嚇得差點把手裡的碗給砸了。 「你要留在我家?!」 他點頭,笑得無比歡快。 水雲初卻氣得咬牙。「笑什麼,你以為自己笑得很好看?不過是顆發過頭的饅頭!」 他愣住了,摸摸自己的臉。他自認長得還不錯,不至於評價這麼差吧? 她輕蔑地哼了聲。「有本事你跟我弟弟一起出門,上集市逛兩圈,讓大家公正、公平、公開地評論一下你的長相。」 水雲錦?算了,跟那個禍水比,天下人都是醜八怪了。 艾新拉了把椅子,往上頭一坐,擺明瞭就是不走。 她既然知道他的身分非同小可,就不敢太逼迫他,萬一惹惱他背後的勢力,再有十個水家也不夠人家一支軍隊砍。 因此,她也只能口頭上威脅他。「很抱歉,艾公子,水家不養米蟲,你若想留下,只有兩種方法,第一,付錢;第二,做『苦』工。」除非他是被虐狂,否則她不信他會自找苦吃。 但他早就有了出賣勞力換取一日三餐的打算,很乾脆地比出了兩根手指頭,表示自己願走第二條路。 她不禁懷疑自己是否看錯了他,一個皇族親貴,天下之大,何處不可去,偏要留在水家做苦工? 「你不會是那種……嗯,有特殊癖好的人吧?」 他搔頭。這是第一次他沒弄懂她話裡的意思。 「就是……你知道的,不管雲錦長得再好看,他終是男兒身……」 啪!艾新從椅子上摔下來,看著她的眼神充滿驚恐。 原來她以為他的流連水家不去是看上了水雲錦?拜託,他沒有斷袖分桃之癖! 很好,他的反應證明了他對水雲錦沒有不軌之心,那他為何堅持留在水家? 水雲初怎樣也想不到,他只是累了。在皇宮中機關算盡、逃亡一年的顛沛流離讓他的身體和心靈都萬分疲乏,而在水家這三個月,雖然沒有錦衣玉食,卻讓他的身心整個放鬆,不知不覺間,他迷戀上這份悠閒。 短時間,至少一年內,他是舍不下這裡的舒適。 而且,看盡宮內繁花、曆遍大江南北,他頭一回遇到一個與他同樣聰明敏銳的姑娘,她讓他好奇,還有一種躍躍欲試的莫名衝動。 和她同居一屋一定會讓他的日子過得既快樂又精彩吧?他不禁期待了起來。 水雲初的背脊微涼,總覺得他在打壞主意,但細瞧他的笑顏,又教人捉摸不清。 一股懊惱在她心底醞釀,想整他,又礙於他背後的勢力不敢妄為,只能加強嘴上的威脅。 「你也看到了,水家的僕人,從看門、灑掃、到房裡伺候的,年紀最小也有五十,他們是幹不來力氣活的,所以長久以來,那些事都是我和弟弟一起做,你既然想留下來,勢必得承接所有的苦力活,這樣你還想繼續住在水家?」 他點頭,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笑容。 她差點破口大駡:那你去倒夜香吧! 但是……她承認她孬,她欺善怕惡,不敢得罪他太多,遂哼了聲。「好,你愛做工,以後家裡的用水和柴火都交給你負責了。」 她就不信邪,這樣一個王孫公子真做得了長工活計! 他拍拍胸口表示,沒問題,且看他表現吧! 她真討厭他那種自大傲慢的表現。「那正好,廚房的柴用完了,你喝完藥就去劈柴吧!」放心,她不會整死他的,但她會玩殘他~~ 艾新捧起藥碗,一口喝光,對她比了個請的手勢。 她一揮袖,哼了聲。「走,我帶你去柴房。」然後,她會叫人再去外頭買柴,絕對會備足讓他劈上三天三夜的量!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客房,轉過回廊,在後院遇著了正在耍劍的水雲錦。 時隔三月,再見艾新,水雲錦愣了一下才想起他是何許人也。 「姊,他好啦?你要送他離開?」對於這位給水家生計添麻煩的白食客,水雲錦是沒好臉色的。 「不,艾公子——」她頓了下,回頭睨了他一眼,先來個下馬滅。「既然你要在水家做長工,我就不再與你客氣了,從此後只叫你艾新,你卻得尊我為小姐。」 艾新也不在意,拱手,深深地一揖。 水雲初很無奈,這傢伙簡直比牛皮膏藥還麻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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