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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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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名鄰居的碎言碎語惹出了林筱環出門查探,見到在南宮肇手下掙扎的林家和,臉色大變。「你們想對我弟弟做什麼?」 「你弟弟?」南宮肇疑惑的目光在林筱環與林家和問來回掃視,隱隱明白了什麼事。「有趣,真是太有趣了。林筱環小姐,或者我該稱你為王太太,你弟弟企圖攻擊我的朋友,我想我要將他送警查辦……」 「不!」不給南宮肇說完的機會,林筱環驚恐尖叫。「你要怎麼樣才肯放過我弟弟?」 「或許我們可以談一談有關夏侯封變成王逸的事。」南宮肇笑道,瞬間已經想通了一切。 雲芸壓根兒摸不透林家和跟夏侯封變成王逸有什麼關係? 倒是林筱環與林家和一聞些言,臉色青紅紫交錯,卻是無比狼狽。 踏入林筱環家,雲芸環目四顧,發現這並不是一個富裕的家庭,雖有兩層樓,坪數不過十六、七,扣掉客廳、樓梯,廚房竟小得連張餐桌都塞下進去,弄得家人吃飯都得在客廳吃。 再則,一應家具、電器盡皆陳舊,處處可見修補痕跡,如果不是佈置整齊、打掃得也乾淨,倒有幾分像是在垃圾窟。 不過雖然如此,但屋裡發黃的牆上掛了一幅林筱環、夏侯封和翔翔一家三口的合照,應該是這一、兩年拍的,相片中三人笑意濃濃,顯然貧窮並不影響這一家子幸福的生活。 唯一遺憾的是……她瞄一眼手錶,時近九點,夏侯封還沒有回來,桌上的飯菜已經涼了,年幼的翔翔不時摸著肚子喊餓,還偷問林筱環爸爸幾時回來?可不可以吃飯? 林筱環禁不得孩子吵,泡了杯牛奶,讓翔翔端回房裡喝;又撤去桌上的飯菜,這才面帶慍色看著南宮肇和雲芸。 「好啦,現在你們可以放開家和了,有什麼事跟我說,我會負責。」 南宮肇就近看著林家和,直看得他雙腿發軟,終於想起曾經在哪裡見過他了。 南宮肇一鬆開抓握林家和的手,林家和馬上竄到個頭只及他肩膀的姐姐身後,渾然沒有一點男子氣概。 雲芸神色複雜地看著懦弱的林家和、強自振作的林筱環和那方被撤進廚房的飯菜,突然覺得林筱環也有幾分可憐。 她拉了拉南宮肇的衣袖。「算了,南宮,我已經不想再追究夏侯失蹤的事,這件事就讓它過去吧!」 此刻她已厘清自己對夏侯封和南宮肇的感情;她跟夏侯封,是一同玩耍的朋友,同南宮肇才是男女間的喜歡,所以她也不願再對林筱環多加逼迫。 南宮肇大吃一驚。「但夏侯是你的未婚夫,你就這麼放棄,不後悔?」 雲芸指著牆上那幅全家福合照。「夏侯在這裡生活得很好,這樣一個好好的家庭,實在不該因為我而被拆散,不如當一切是過眼雲煙,忘了吧!」 南宮肇實在弄不清楚雲芸的心思。 但他從來不想違逆她,讓她不高興,既然她都開口了,他便順著。「我們可以放棄將夏侯搶回來的念頭,但有件事非得弄清楚不可。」他轉身面對林家和。「我們見過面吧?三年多前,你還只是個高中生,有一天,你跟幾個同學在馬路上打架,我的兩位朋友夏侯封和雲芸出手干預,最後是我報警處理的;我有沒有記錯?林家和。」 「啊!」雲芸也想起這回事了,但都那麼久了,林家和的模樣也跟過去穿制服時大不相同,難得南宮肇還有印象,反而是她這個當事人都忘了。「你真是那些高中生中的其中一個?太巧了吧!」 林家和整個人已經抖得快要倒下來了。 南宮肇卻還不肯饒過他,冷哼一聲。「巧合的可能還不只這件事,小芸,你記得嗎?在木柵動物園門口,夏侯說他是被車撞了,才喪失記憶,再清醒,身邊陪伴的只有林筱環,是她告訴夏侯他是王逸的。她編了一大篇謊話來騙夏侯,目的是什麼?我猜,夏侯受傷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傷害他,而下手的人,就是不滿你和夏侯插手他們爭執的林家和……」 「夠了。」林筱環俏臉蒼白如紙。「你沒有任何證據,再敢胡說八道,我告你譭謗!」 「我是沒有林家和傷害夏侯的證據,但我可以提出另一項舉證。」南宮肇神色俱厲地指著已經癱軟在地的林家和。「林家和,打電話給小芸,告訴她夏侯的消息,並且向她要求三百萬支票的人就是你吧?可惜,你不知道那筆獎金是我和小芸一起出的,所以戶頭開的是我和她的名字,她有權開支票給你,我也有權要求銀行止付。當我發現內情不單純時,就已悄悄通知銀行凍結戶頭,因此你一毛錢也拿不到,你因為惱羞成怒,才會在巷子口看到小芸時攻擊她,我有沒有說錯?」 這番話一說出來,不只雲芸張口結舌,林筱環更是氣得淚落如雨,她轉身,握緊的拳頭恨恨地捶著倒在地上的林家和。 「你這個混賬,你有沒有良心?我才在想,你好端端的,怎麼會找你姊夫和翔翔上臺北玩,原來你不懷好意!滿腦子都是錢,沒想過事情露餡會有什麼下場,四年前要不是為了你,你姊夫怎麼會丟下我們母子跑掉……」 所做的壞事曝了光,林家和羞惱之下,忍不住推開姐姐回吼;「你自己管不住老公關我什麼事?不要把什麼罪都推到我頭上。」 「都是你成天惹是生非,小小年紀不學好,跟人家混黑道,還賭博,欠一屁股債!我擔心那些黑道兄弟對你不利,三番兩次求你姊夫幫你解決,哪知道你越來越不成材,欠的金額從幾萬塊變成幾十萬,你姊夫受不了,才會丟下我們母子去跑船!可我怨過你嗎?沒有,我還是想盡辦法幫你解決麻煩,四處籌學費,讓你可以順利升學;而你呢?去了臺北一樣不安分,學校都說要退你學了,我急著上臺北找你,結果看見的卻是你從背後打人家一棒,把好好一個人打得生死不知,如果不是因為你是我的親弟弟,我早報警捉你了!但……為了林家的香火傳承,為了你的將來不留下污點,我替你騙人,幫你轉學,一家子從台南搬到雲林,東躲西藏,我為的是什麼?還不是怕你出事,結果……自作孽不可活……」林筱環哭到崩潰。 真相水落石出。原來是林家和偷襲了夏侯封,林筱環幫忙掩護,湊巧夏侯封傷重失憶,林筱環的老公又去跑船,林筱環便騙他是自己的老公,因為車禍才失憶,一家子再搬家掩入耳目,難怪多年來查不到夏侯封的下落。 但諷刺的是,林筱環縝密的設計卻被她最疼寵的弟弟林家和又一時貪心破壞了。 為了三百萬,林家和出賣姐姐,不惜擔上傷人罪名,向雲芸透露了夏侯封的下落。金錢,多麼美好又罪惡的玩意兒。 南宮肇冷眼看著林筱環滴落不停的淚,卻沒有半絲同情心。「真正的關愛不是放縱。」林家和會由小小的逃學到賭博、打人、混黑道,不正是倚仗了姐姐的寵溺嗎?一切是林筱環自作自受。 雲芸忍不住感慨地低下頭,她還記得當年跟夏侯封年輕氣盛插手五個高中生的混戰時,那種唯我獨尊的傲氣。 他們都相信,憑著自己的本事,有能力管遍天下不平事。 只有南宮肇一天到晚像個老媽子一樣叨念著要他們守規矩,那時,她和夏侯封還笑他像七、八十歲的老公公,迂腐又守舊。 也幸好南宮肇脾氣好,不論怎麼被笑,總是沒放棄對兩個朋友的說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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