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董妮 > 白馬之戀 | 上頁 下頁
十八


  和著口水咽下嘴裡的餅乾,廖宛蓉眨巴著一雙水霧嫣然的大眼。「別這樣嘛!老闆,分一、兩塊來吃吃又不會怎麼樣?」

  「你還好意思說?就只顧著自己享受,放我一個人在外頭忙得頭昏腦脹,連要杯咖啡都得親自動手,像你這樣沒義氣、沒分寸的傢伙,我幹麼要將餅乾分給你吃?」不想不氣、越想時心紫就越惱恨。

  廖宛蓉若有尾巴,相信此刻一定低低地垂下,夾在兩腿間。

  然而時心紫逕自大聲、用力地啃著搶回來的餅乾,看都不看她的可憐樣一眼。

  「老闆……」哀憐的懇求愈形悽楚,廖宛蓉口涎橫流地看著那不停減少的餅乾——好好……好想吃哦!

  時心紫抱著密封罐轉過身去,更快速地將餅乾往嘴裡塞。

  「咕嚕——」肚子裡的饞蟲發出一聲劇烈的抗議,廖宛蓉豁身撲了過去。「分我吃啦!」「你想去掃廁所是不是!」時心紫用力拍掉她搶食的手,委屈憤怒的大眼瞪著她。

  「嗚……」受到欺淩的小員工像只可憐的小狗,哀哀欲泣地縮了下去。

  被她吵煩了,時心紫乾脆捧起密封罐把所有的餅乾都倒進嘴裡,用力嚼了兩下,囫圇吞下腹去。

  「不給你吃咧!我就是不給你吃。」

  廖宛蓉愕異地看著她。怪了!自郝韞然開始負起照顧時心紫三餐、宵夜兼點心的責任後,搶食的行為就日日在這間董事長室裡上演著。往常,她只要唉叫兩聲,總能分到一點殘肴剩飯喂喂肚裡的饞蟲;怎麼今天,她連口都說幹了,老闆的心腸還是跟鐵球一樣硬,不給就是不給?

  「你吃了火藥啦?」

  「火藥算什麼?我剛才吞下的是一整顆原子彈!」時心紫沒好氣地吼著。

  「發生什麼事了?」廖宛蓉興致勃勃的臉驟然貼上時心紫的面龐。

  「關你屁事?」她怒然大吼。

  逼得廖宛蓉不得不盡速躲避這場天降甘霖。「你瘋啦?我的耳朵都被你叫聾了!」

  「怕耳朵被我叫聾,就滾開,少惹我。」一把拎起煩死人的小秘書,時心紫打開門,將人丟了出去。

  可惡!叫她怎麼好意思說,自己是為了沒收到情人節花束而氣憤難平。

  清晨,郝韞然送早餐給她的時候,手裡沒帶花,她還在猜,或許是時間太早了,花店尚未開門,等她下午由高雄出差回來,應該就能在辦公室看到他的禮物了。

  誰知……他壓根兒就忘了今天這個特別的日子。虧她期待了這麼久,那個呆頭鵝、大笨蛋!

  公司裡的模特兒,哪個不是幾十、幾百枝玫瑰花在收,就連接電話的小妹,桌上也插了三枝,只有她……可惡、可惡、可惡的郝韞然,竟敢忘了他們交往以來的第一個情人節?簡直就是不、可、原、諒!

  「嘩!」外頭的大辦公室突然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讚歎聲。

  惹得盛怒中的時心紫愈加怒火中燒,她憤然打開門。「你們吵什麼吵?都不用工作了嗎?」

  廖宛蓉湊過身來,燦亮的大眼裡閃著羡慕的光芒。

  「老闆,你看,安妮的男朋友送來了一千朵玫瑰耶!一千朵,哇!」饒是娛樂圈過節本就比一般人誇張,也鮮少見到這種超級大手筆。

  「有什麼了不起?給我把大門關起來,不准外人再踏進辦公室一步干擾辦公。」咬牙切齒地說完,時心紫甩頭,用力跟上了董事長室的門。

  須臾,一聲沖天怒吼差點震碎了公司裡所有的玻璃製品。「郝韞然,你這個大白癡——」時心紫發誓絕對。

  絕對要好好教訓他一頓。

  ***

  吸吸鼻子,時心紫邊抽噎、邊抽出鑰匙,打開別墅的大門。

  從公司六點下班開始,她就一個人傻傻地坐辦公室裡枯等郝韞然遲到的情人節花束,滿心為他辯解,他只是一時忙忘了,再晚一點。過些時候,他終究會記起這個情人間特屬的紀念日。

  結果,午夜十二點的鐘聲敲碎了她的美夢,他的沒到證明了他的遺忘。這個沒良心的東西!虧她這麼愛他,男人果然都是不可信任的,嗚嗚嗚……

  鑰匙才轉開第一道鎖,大門已經整個被拉了開來,郝韞然略顯疲憊,卻又難掩欣喜的笑臉露了出來。

  「你終於回來了,心緊!」他張開雙手,將她抱了個滿懷。「我等你好久了,我……」

  「你還來幹什麼?」不等他說完,她憤然截口罵道。

  「你沒良心、大壞蛋,你不是已經把我忘了嗎?」

  「我……」他愕然地指著自己,哪時幹了這麼多壞事,他怎麼一點兒記憶也沒有?

  「我恨死你了!」她每罵一句,淚水就多流兩行,半晌,一張粉嫩俏臉已被眼淚鼻涕花糊成一片。「你走啊!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心紫,你是怎麼了?」他寵溺的聲音裡半帶著無奈,伸手拍拍她的肩。「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她鳳目圓睜。以前怎麼都沒發覺這傢伙挺會裝蒜的?

  「誰欺負我?就是你這個討厭鬼啦!你走,我不想再看見你——」

  「心紫!」郝韞然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地被她拉出了別墅。「你總得告訴我,你到底氣些什麼啊?」

  「就氣你這個沒情沒義的混賬男人!」她閃身走進屋裡,正想關上大門。

  他一手擋在門邊,突然無厘頭地冒出一句。「你是不是MC來了?」

  她倒吸口氣,肺臟爆出崩裂聲。「我要跟你分手,郝韞然,分手——」

  他心跳頓時一停。「心紫,別開玩笑了。」

  「玩笑?」她笑得好假,雙眼朝他噴出烈火。「我們完了,郝韞然,你聽清楚了嗎?完了!」

  砰!好大一聲甩門聲,她用力關上了大門,順便落下三道鎖。

  「心紫!」郝韞然怎能容忍這無緣無故驟然而下的死刑判令,他不死心地拍著門板。「你說清楚,為什麼要分手?我做錯了什麼?心紫——」

  「你沒良心、沒義氣,一點都不愛我,你可惡……」明知道他一直是寵她的,但她就是忍不下這一日下來的委屈,叨叨絮絮地將他罵了個狗血淋頭。

  「心紫!」他聲音頓降了幾度。「我不要一時意氣用事的理由,你冷靜下來把事情說明白。」平日疼寵她是一回事,但他不能忍受她隨口將「分手」掛在嘴上,就像他那對一輩子分合不停的歡喜冤家父母一樣。

  「明明是你的錯,還罵我……」顫抖的嗓音突然繃斷,她尖聲哭吼道。「我再也不要理你了,討厭鬼!」

  他深吸一口氣、再吸口氣,猛地一拳捶向門板。可惡!她為什麼這麼不講理?

  「心紫,你開門把事情說清楚,我不接受無緣無故的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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