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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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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主,你先冷靜點兒。」二當家試著安撫他,以免他發起狂來,整座寨子都給他拆了。「或許我們可以另想辦法逼商子任說出紫鴛小姐的下落。」 「他肯說嗎?」涕泗縱橫的沐英雄就像個三歲小孩般無助。 「試試看嘛!」見他終於不再發狂,二當家微放下心來。「讀書人都比較軟弱,尤其商子任,一看就知是個沒脾氣的濫好人,應該很好說話才是。只要咱們多下些工夫,定能逼他說出紫鴛小姐的下落。」 「是嗎?那……」沐英雄有如溺水者捉到浮木般,緊緊攀住最後的一線生機。「要用刑嗎?」 「什麼?」二當家一愣。「寨主,商子任只是個文弱書生,我怕他挨不了重刑,兩、三下就會去見閻王的。」 「我又沒說要打他、砍他,不會害他性命的。」 「那寨主的意思是……」 「我想把他吊在寨子口,他一日不吐實,便吊他一天,除了水之外,不給他任何食物,他這麼軟弱,或者吊一個時辰便會乖乖招供了。」他語含自信。 二當家卻好生不安,事情真有如此簡單?低頭再瞧一眼昏迷于地的商子任,不知為何,他就是覺得這個書生並不如外表一般軟弱。 第三章 夜半三更,四下無光的山道上,一馬一人、疾行如風。 「不愉快!該死的,我為什麼會有這種不愉快的心情?」沐紫鴛嘴上詛咒不停,手上的馬鞭更是飛舞迅速,催促著馬兒往前跑,片刻不敢稍歇。 作夢也想不到,她籌備多年的闖蕩江湖計劃只施行了五天、五天耶!便告夭折了。 這一切全是商子任那渾蛋的錯。 「明明就叫他要盡速下山的。」結果她在山腳下的棲鳳鎮裡等了五天,天天對著那條該死的山道發呆,他,卻沒有出現。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一走了之,美麗的自由就在前方對她招手,她卻……惦著他、念著他,在沒確定他的安全前,她的腿硬是不肯邁離棲鳳鎮半步。 然後,匆匆五日過去,她幾乎可以確定那蠢蛋商子任准是不忍不告而別,遂等在山寨裡,任由她老爹興師問罪。 「不知道他死了沒?」她咬牙,太清楚她爹衝動的性子,一惱火起來,管他天王老子,照砍不誤。 她坐立難安,腦海裡全是他死無全屍的慘狀,然而雖想上山救他,偏偏又心有不甘。她幹麼對一個白癡念念不忘?他甚至在她離去時,沒吐出一字半句的挽留語耶! 「渾賬、渾賬、渾賬……」她否認自己在記掛他。 可是她現在在幹什麼?不要命地飛馳在回家的路上,好玩嗎?! 「才不,我是因為聽到傳聞,許仲言越級上告知府大人,五道坡上的『大風寨』為惡甚劇,懇請派兵剿滅。我想救寨子,才回來的。」她告訴自己,今晚的一切行為與商子任概無關係。 「那些讀書人都是呆子,也不想想,『大風寨』立寨五道坡二十年,前無屏障、後無靠山,任何人只要有心想找,都可以上寨裡一遊;但多年來,寨裡的兄弟始終與山下百姓相處愉快,沒人有興趣找對方麻煩,為什麼?」沐紫鴛破口大駡。 「那是因為寨裡的兄弟全是守信知義的血性漢子,他們劫財卻不劫命,偶爾遇到天災人禍,還會運糧下山濟貧,附近一府三縣的百姓都知道,與其說『大風寨』是個強盜窩,不如說那裡是處救濟所,專門收容一些因一時失誤犯下罪惡,遭律法黥面,無顏回家鄉生活的可憐人。」 「只有許仲言那笨蛋看不清,請不動知縣就告上知府,非尋『大風寨』晦氣不可,我真後悔上回只賞他一塊小石頭當見面禮,再讓我碰到他,非打得他變豬頭不可。」叨叨絮絮的,她不停念著許仲言的錯,寧可讓心底擠滿對許仲言的不滿,也不再被那股因商子任而起的焦躁感控制她的心。 「姓許的還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呢!走著瞧,有朝一日……」咒駡頓在唇角,她的注意力被山道另一頭的「大風寨」給吸引過去。 「那是什麼東西?」寨子口的木柱上,一道黑影正隨著徐徐吹來的晚風搖晃個不停。 心跳頓停,她緊拉韁繩、停住馬匹,滑下馬背後,往寨子口方向一步步行去。半晌後,她來到寨子口,胸口繃得像要炸裂似的,這才發現自己一直屏著氣息。 「一定是有人在惡作劇。」她虛弱地說,竟沒勇氣抬頭一看究竟。 「該死的!我在幹什麼?」她拚命地深呼吸,是好是壞,總得求得證實吧! 她奮起畢生的勇氣,緩緩抬眼。「不——」 那是商子任,虛軟的身子毫無生氣地掛在木柱上。 「商子任!」她提氣,飛身上樹。 適時,一道月光穿破烏雲,射在他身上,映照出他披頭散髮、狼狽不堪的面容。 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她整個人一陣暈眩。「為什麼?」眼眶好熱,心痛得像有人正一刀一刀地割著它,但她……流不出淚來。 「我就說你是個傻瓜吧!」她咬牙,割斷綁住他的繩子,抱著他飄身落地。「你為什麼不逃?我不是叫你快走嗎?白癡——」 她用力搖晃著他,他沒有反應,一副虛弱得快斷氣的樣子。 不敢再遲疑,她扶他坐起身,雙掌抵住他背心,一股充沛內力源源不絕地輸入他體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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