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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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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屋子濃烈藥味讓許仲言皺緊一雙飛揚劍眉。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他無緣無故給個蒙面人打成重傷。 「唉喲!」翻個身,不意卻扯到了胸前的傷口,痛歪他一張俊臉。「該死的!我一定要捉到這名匪徒。」 聽說知府也被打傷了,他猜犯人是同一個,而且……腦海裡乍起一張柔弱嬌顏,燦燦水眸、明媚動人,正是商子任的妻子,沐紫鴛。 「怎麼會想到她?」他用力一搖頭,打死不承認自己亦被她的魅力所惑。「真是個妖女,迷惑男人的本事高超無比。」所以他很討厭她,認定她是上天生下來專門毀滅男人的禍害。 可不論他再厭惡她,也不會將蒙面惡徒的罪歸到她身上;她太嬌弱了,一陣風吹來恐怕都保不住,又哪兒來的力量打人? 但他懷疑,犯人是「大風寨」的人,因為他想捉他們大小姐問罪,他們就打他做為報復。 「不過,他們若以為這樣就能使我屈服,那他們就大錯特錯了。我許仲言是絕不受威脅的。」況且,「大風寨」裡的強盜越逞兇,越代表他們與女子失蹤案脫不了干係。 「我一定要想辦法提訊沐紫鴛。」他深信,只要一點點刑罰,便能讓沐紫鴛招出案件內幕。 只是要如何捉她?以前只有商子任為她撐腰已夠難應付,如今連知府都為她所迷,派人送了口信給他,不准他妄動沐紫鴛。 自己的力量不夠、官府的力量又不能用,真是氣死許仲言了。 「相公,喝藥了。」適時,許夫人端著一碗湯藥來到他床前。 「先放著吧!」案件不破,他實在沒心情養傷。 「相公,大夫交代,你一定要準時喝藥,否則傷口不會好的。」她語含憂慮。 「你到底懂不懂?現在是我能不能立功回京的關鍵時機,我若把握不住,任機會溜走,恐怕今生再無回京的一日。」 「可是你的身體……」 「婦道人家,見識淺薄,都跟你解釋得如此清楚了,你還是不懂。」他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話。 「我只是關心你啊,相公。」許夫人含淚哽咽。 「算我怕了你啦!」許仲言沒好氣地接過湯藥、一口喝盡。「藥喝完了,你出去吧!別來煩我。」 「那個……相公,我有件事情想問你,不知道……」 「婦道人家不要這麼多嘴,出去。」他瞪眼。 許夫人登時變為驚弓鳥一隻。「是的,相公。」她端著藥碗,正想離去,才到房門口。「唉呀——」一道莽撞的身影突然沖進來,將她給撞得一屁股跌倒在地。 「對不起,夫人。」來人是府衙裡的官差。 許夫人扶著椅子,顫巍巍地起身。「沒事。」 「王六,發生什麼事了,讓你跑得這麼急?」許仲言勉強移下床鋪。 「這……」王六為難地望了許夫人一眼。 「夫人,你出去吧!」許仲言命令道。 「是的,相公。」許夫人扶著牆壁,一拐一拐地走了出去。 待許夫人一走,許仲言迫不及待地問道:「府衙裡發生什麼事了嗎?」 「大小姐失蹤了。」王六喊道。 「失蹤?」 「就像棲鳳鎮那些姑娘一樣,說要出門買花粉,卻一轉眼就不見了。現在整個府行裡亂成一團。」 「大人可有說些什麼?」許仲言眼睛一亮,他立功的機會終於來了。 「沒有。」王六搖頭。「大人只急得到處罵人。」 「你回去告訴大人,我知道是誰綁架了大小姐。」 「犯人是誰?」 「沐紫鴛——」 商子任以為自己的手腳已經夠快了,想不到許仲言比他還快,在他打點妥一切、收拾好包袱、準備離去的前一刻,許仲言帶兵包圍了盛氣樓。 「仲言兄,你這是幹什麼?」商子任邊問,邊用力拉緊沐紫鴛。 她一雙拳頭悄然握緊於衣袖下,接二連三被找碴,已磨光了她的耐性,她快偽裝不住了。 商子任就怕她當場爆發、落人話柄,不僅於解決事情無益,反而稱了許仲言誣陷她的心。 「不要。」他低言,對她搖搖頭。 「唔!」她只得咬牙,忍下一口氣。 許仲言坐在一張由兩名官兵交抬著的竹椅上,居高臨下睨著商子任與沐紫鴛。「奉大人之命,逮捕沐紫鴛歸案。」 「不知內子,所犯何罪?」 「綁架知府千金。」 「證據呢?」一天到晚空口白話,商子任真快受不了他了。「無憑無據,豈可任意入人於罪?」 「單憑她出身山寨,便是最好的證明。」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商子任侃侃直言。「大宋律法,可沒哪一條是以人的出生為戒律的。」 許仲言一時語塞,脹紅了一張俊臉。 「仲言兄若無真憑實據,光論出身,便要抓人,恕我夫妻二人無法心服。」商子任挽著沐紫鴛的手,轉身就想離開。 「慢著。」許仲言怒吼。「有『大風寨』的人在的地方,便有綁架案發生,這便是最好的證明。」 「胡說八道。」沐紫鴛再也忍受不住了。「棲鳳鎮發生女子失蹤案,還有知府千金被綁時,你也都在當地,怎不說你自己也有嫌疑?」 完了!商子任暗叫一聲糟,許仲言一直對「大風寨」心存怨恨,不擇手段想要報復山寨裡的人。 但他在山下重遇沐紫鴛,卻不曾對她使強,頂多只是想抓她,逼出入寨方法。那是因為她外表過於柔弱,如許仲言這般硬氣男子,不忍傷她分毫。 可如今,她露出了潑辣本性,許仲言還能不乘機打壓她? 「大膽刁婦,竟敢出言誣衊本官,來人啊!速將刁婦拿下。」 沐紫鴛功運全身,十來名官兵她還不放在眼裡,必要時,她就帶著商子任殺出去,絕不受許仲言侮辱。 「慢著!」商子任急喊。 「你想拒捕?」許仲言怒道。 「我只是想跟我娘子說幾句話。」他說。驀地貼近沐紫鴛,手中金針,準確無誤插入她的穴道裡,定住了她的行動。「對不住了,娘子。」 她大驚,想不到他竟諳武。 他俯近她耳畔低言。「這是針灸術,不是武術。娘子暫且冷靜一下,所謂民不與官鬥,惹了官府,對我們並無好處。」 「你怕我打不過他們嗎?」她喃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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