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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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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水仙各有勝場,不能比、不能比啊!」而知府已厭了嬌豔的牡丹,突然欣賞起纖柔的水仙。 一隻老色狗!沐紫鴛在商子任身後恨恨地跺了下腳,打算他再亂吃豆腐,就找個無人處,好好修理他一頓。 首先,要洗他那張臭嘴、兩隻色眼也不能漏掉,還有……她在腦海裡把人扁得很過癮,卻沒想到…… 「你這個強盜女居然敢來玷污知府大人的壽宴?」一記怒吼由天劈下。 沐紫鴛跳起來,回眸一望,居然是許仲言。 他像團火一樣飄到商子任面前。「商子任,我告訴過你多少遍了,那種低三下四的女人,連一般人家都不願娶為正妻,你居然還把人帶到府衙來!」 一番唾駡又將沐紫鴛給沖得淚眼汪汪。 「對不起,不是相公的錯,是我不好,我不該來,請你別罵相公。」她哽咽,瑩白玉頰上懸著幾滴清淚,形容悽楚、無限悲切。 甭說場中一干男人看得動心,就連幾名女眷也為她揪疼了心肺。 「仲言兄,紫鴛一不偷、二不搶,自嫁我以來,恪守婦道、潔身自好,又哪裡低三下四了?」商子任蹙眉,雖知他家娘子有裝哭的壞毛病,但她流淚的媚態實在動人,所以他還是成天被騙得團團轉。 「是啊!許縣丞,我瞧商小娘子,溫婉柔弱,壓根兒不像一般低下女子,你說得太過分了。」連知府都是沐紫鴛魅力下的降將。 「大人,你有所不知,那沐紫鴛正是『大風寨』強盜頭子的女兒,她父親也是前幾起女子失蹤案的嫌犯,此等低下女子,焉有資格參加大人的壽宴?」許仲言陳言。 知府大吃一驚。「你是『大風寨』的人?」 「是的,大人,家父忝為『大風寨』寨主,但他絕沒有綁架任何人,懇請大人為我父洗清冤枉。」沐紫鴛跪陳清白。 「快起來、快起來。」美人多嬌,尤且一還是個溫婉多情的嬌嬌女,知府哪捨得她受委屈?「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查清楚的。」 「大人!」許仲言急道。「妖女低賤,專職迷惑男人,請大人三思,勿信了妖女之言。」 居然罵得這麼難聽,商子任也火了,緊跟著下跪陳述。「稟大人,內子雖出身山寨,卻出淤泥而不染,絕非什麼妖女,請大人明鑒。」 這點知府倒相信,瞧沐紫鴛一介弱質女流,柔似風中纖柳,哪可能是什麼奸邪之徒? 但許仲言卻不放棄,續道:「大人,俗語有雲,龍生龍、鳳生鳳,烏鴉生出來的女兒,還會有白的嗎?懇請大人下令扣押沐紫鴛,以協助調查發生於棲鳳鎮內數起女子失蹤案。」 這頂帽子可扣大了,一個搞不好,說不定沐紫鴛真要被下獄查辦。商子任急辯。「無憑無據扣押良民,如何服眾?」 「她的出身就是證據。」許仲言瞪眼。 「所謂,風塵出俠女、亂世造英雄。誰說一個人出身不好,就無法造就一番功業?」 「商子任,你為美色所迷,竟置公理正義於無物。我問你,今天若不逮捕妖女,他日再有人失蹤,你擔當得起嗎?」 「商某一肩承擔。」平常越是溫和無害的人,一旦發起脾氣,更是嚇人的龐大氣勢。 許仲言不覺給駭退了一步。 「好啦、好啦!」知府不耐地揮手。「你們兩個都別吵了,今天是本府的生辰,理應快快樂樂,我不想見到任何爭執,任何事都留到明日再議。」 「大人,萬萬不可,今朝不將妖女擒拿,明日恐將鑄下大禍。」許仲言屈膝跪求道。「卑職懇請大人下令,將商子任夫妻一起下獄候審。」 「不!」沐紫鴛急忙跪下,讓眼淚橫流成海。「所有的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大人,你要辦就辦民婦吧!請放過我家相公,他是無辜的,求大人開恩。」嬌弱的哭求下,是一雙緊握的鐵拳,她在心底發誓,錯開今日,定讓許仲言吃不完兜著走。 知府一向好色,有個如此妍麗的美女對著他又哭又拜,還能不引起他滿腹憐惜? 「大人……」許仲言還想再稟。 「夠了!許仲言,你連本府的命令都敢違背,想造反不成?」知府大人沈道。 「卑職不敢。」許仲言叩首。 「不敢就退下。」知府瞪眼。「往後你只管做好自己該做的事,少管其他閒事。」他指著自己的女兒暗示許仲言,若非看在女兒面上,以許仲言的無禮,早被驅逐了。 「是,大人。」許仲言咬牙,儘管不服,但大勢已去,他也只能含恨離去。 沐紫鴛瞪了他離去的背影一眼,只見他前一刻才告辭,下一刻知府大人千金已緊貼上去,引得正牌許夫人淚眼汪汪。 什麼玩意兒嘛!她暗罵,搞不懂像許仲言那樣的爛人,哪裡值得眾女窮追不捨? 「商小娘子,」知府含笑走向沐紫鴛。「已經沒事了,你快起來。」他伸出手、正想扶起她。 「多謝大人恩典。」商子任搶先一步拉著沐紫鴛向知府拜謝。 伸出的手頓在半空,知府一時悻悻然。「哼……算啦,不必多禮。」 「謝大人,卑職就此告退。」 「這就走啦?」知府哪捨得這麼快與大美人分別? 「卑職再留下,恐又引起爭端,還是走的好。」商子任朝另一頭許仲言的方向瞥了一眼。 也對!一邊是女兒的愛人、一邊是自己心儀的女子,再起爭端很難擺平!知府想了下。「那你們先走吧!」反正來日方長,他不怕沒機會親近美人。 「謝大人。」商子任拉著沐紫鴛走得匆忙。 「喂!」她給扯得險些兒跌倒,不滿地低問。「你幹麼走這麼快?」 「趕著回去辭官呢!」 「啊!」他幾時想通的?她怎不知。 「知府對你別有居心,仲言兒又對你多所偏見,再留下只會增添麻煩,還是走為上策。」他解釋。 「說得好像都是我的錯似的。」她嘟嘴。 他笑著捏捏她的手。「得了,我又不會阻止你報仇,你想教訓誰,儘管去,只要在三天內辦好,過後,我們要立刻離開。」 「呵呵呵……」她搔著頭傻笑。「你知道我想教訓他們?」 「你不是已經做過了?」幸好她這調皮樣兒沒讓外人瞧見,否則誰信她嬌弱喔?「這回他們實在是過分了些,我贊成你報復,但動手時,請你想想他們的妻兒子女,莫鬧出了人命。」 「我沒那麼狠啦!」她炫耀地揮了揮拳頭。「頂多打得他們三天下不了床。」 商子任瞧著她炯亮的靈眸,直覺許仲言喊她「妖女」,真是喊對了;她扮弱裝哭的樣子、嬌媚蝕骨,可一旦恢復本性,潑辣精悍,更是十分耀眼動人。 兩般不同風姿,同樣絕麗,不是妖女,是什麼? 「你這樣看著我幹什麼?」她好奇貼近他身側。 他閉緊嘴巴、死命搖頭,開玩笑,若讓她知道他心中所想,怕第三個被扁得躺在床上起不來的人就是他了! 不能說,死也不能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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