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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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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懾,逃避解決不了問題。」不顧他的阻攔,鄭士衷在屋裡翻找起田甜可能留下的隻字片語。 田甜的信放在很明顯的地方,就在化妝臺上,鄭士衷一下子就找到它,遞給柳懾;他卻撇開頭,就當自己沒看到信。 「你是三歲小孩子嗎?還是鴕鳥,以為把頭埋進沙坑裡,就能眼不見為淨?」鄭士衷逼他接下信。「快把信拆開來看,也許嫂子留下了出走的線索,只要循線追蹤,一定可以把人找回來。」 柳懾勉強接過信,但心裡一股直覺告訴他,這裡頭絕不會留有線索。 果然信一拆開,只有簡短幾個字: 我愛你,阿懾,所以我不想變成你的負擔,請你千萬保重,等你恢復了,我就會回來。 田甜 從這一天起,柳懾再度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田甜失蹤的消息風也似地傳開,他為了找老婆,瘋狂地透過關係走後門、擅用私權,連住院休養中的岳母大人都驚動了;凡是有可能幫助他找到田甜的辦法,他不計一切手段使用,但還是找不到人。 柳懾發瘋,他的死黨鄭士衷也跟著倒楣,數次利用職務之便,請求銀行、電信公司等凡是必須記錄個人基本資料的單位提供幫忙。 二十一世紀,每一個人的身分資料都記錄在電腦裡,哪怕只是刷個卡,也有線索可循,絕對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銷聲匿跡的。 但偏偏田甜卻像人間蒸發似的音訊全無,這只有一種可能性,就是她離開臺灣了。 天下如此之大,只要田甜有心想躲,除非湊巧遇見,否則誰找得到? 鄭士衷勸柳懾死心,但他卻打定主意不放棄,愈發不眠不休地找人。 在柳懾第N度疲勞過度昏倒送醫後,鄭士衷找來田蜜幫忙勸他。 但是天真單「蠢」的田蜜卻在柳懾清醒過來時,劈頭第一句就問:「姊夫,你告訴我,姊姊是不是真的因為誤會了我們,所以才離家出走?」 鄭士衷閉眼不忍再瞧,萬分後悔把田蜜找來,她這話不是故意在刺激柳懾嗎? 柳懾還沒有完全清醒,下意識地問:「小甜誤會我們什麼?」 「搞外遇啊!」 「誰說的?」 「姊姊離家出走後,媽、還有我家……那只豬都罵過我,說我太依賴姊夫,也不看時間、地點,想到就打電話找你。而姊姊又是個性柔順的人,如果不是忍不下去,她不會打電話叫我不要太麻煩你。他們說,那是姊姊在暗示我,我跟姊夫走太近了。可之前我有跟姊姊解釋過啊!姊姊還說相信我們……姊夫,姊姊真的是因為這件事離家出走的嗎?」 柳懾整個人呆了好一會兒才漸漸回神。「你放心,小甜不是那種有疑心病的人,而且她的個性也不柔順。」拜託,田甜不知道多有個性,最擅長扮豬吃老虎了。 「那就好。」田蜜拍拍胸口,鬆口大氣。「姊姊走之後,我被罵慘了。現在我可以告訴他們,這件事跟我無關,不准再罵我……啊!對了,媽說昨晚有接到姊的電話……」 「什麼?」柳懾跳起來截斷田蜜的話。「小甜有打電話給媽,她說了什麼?」 柳懾不是累昏了,怎還有這麼大的力氣?田蜜嚇一跳。「姊、姊只說她很好,要媽別擔心。但媽問她在哪裡、幾時回來、為什麼走,她都不說。」 「有沒有來電顯示?」由電話號碼也可以追蹤到田甜的行蹤。 但田蜜一個搖頭又打破了柳懾的希望。 「真的沒有其他線索了?你再想一想!」他不想這麼輕易放棄啊! 田蜜想了好久,還是搖頭。「姊夫……這個是我猜的啦!我也不知道對不對,不過我有聽說過,女人懷孕生小孩很辛苦,體型整個大改變,情緒也會變得敏感,這時候老公就要加倍關心、愛護老婆,否則女人很容易得憂鬱症……」 「你是說我忽略了小甜,才讓她想離家出走?但是我一直很疼她,還親自幫她坐月子,難道還不夠?」 「不是一般的關心啦,是……這段時間,你們性生活和不和諧?」 柳懾差點讓口水嗆死。「小甜大著肚子,我們還……還能幹什麼?」 「姊夫,你不是這麼無知吧?孕婦也是有性需求的,只要小心一點,懷孕期間依然可以有性行為,不信你可以去問婦產科醫生。」 被田蜜說無知,柳懾真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小蜜,小甜的事我會再想辦法,我相信皇天不負苦心人,我一定可以找到她。至於你,你出來前有沒有跟男朋友說一聲?他一向最擔心你,只要你幾個小時沒消息,就鬧得沸沸揚揚。如果你忘記跟他說,最好快點回去安撫他,否則他又要發飆了。」 田蜜是個小迷糊,偏她男朋友卻是大醋桶一隻,小倆口吵架十有八九都是田蜜因為工作、逛街或一時貪玩忘了約會時間,於是男方大怒、女方大哭,最終不可收拾。 「糟糕。」田蜜跳起來就往外跑。「姊夫,我要回去了,改天再來看你……啊!差點忘了說,媽要我告訴你,姊姊從小到大沒說過謊,她說自己很好,就一定很好,你別太擔心,可能過些日子她想通了,就自己回來了,你千萬要保重身體。媽覺得你比姊姊更讓人擔心,你最近瘦好多,就這樣,拜拜——」 待到田蜜跑得不見人影,柳懾瞪向鄭士衷。 「不必瞪我,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再找她幫忙了。」鄭士衷先說先贏。「不過柳懾,你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萬一哪天我們在追通緝犯的時候,你突然倒下去,會沒命的。」 「我知道,所以我已經決定辭職了。」 「為什麼?你岳母都叫你不必擔心,過些日子你老婆可能就自己回來了,你何必辭職?」 「過些日子是多久?一個月?兩個月?還是三年、五年?我等不了那麼久。」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柳懾正是如此,以為結婚就是找一個順眼的人共同生活,可真正結婚後,當田甜每天在他身邊笑,叮囑他出門小心……她已經變成他生命的一部分,失去她,他的生命再也不完整,所以他無論如何都要把靈魂的另一半找回來。 「刑警的工作太忙,我沒辦法專心找人,一定要辭。我打算開一家征信社,一邊接案子,一邊找小甜。」柳懾表情堅決,擺明瞭沒人能改變他的想法。 鄭士衷知道自己不必多說了,他心意已定。 也就從這一刻起,柳懾走上了他漫長的尋妻之旅。 第十章 六年後—— 柳懾的足跡幾乎踏遍亞洲各國;這是因為每回有田甜的消息傳出,總是在國外,他忙得團團轉,卻想不到最後又重回原地,在嘉義找到老婆。 而且她還說自己從來沒躲過他,她之所以今天在越南,下個月到泰國,下下個月在印尼……單純只因為她是領隊,帶團出遊嘛!難怪他總是在不同的國家得到她的消息,一旦趕去,她又消失無蹤,這不廢話嗎?人家總要回國吧! 柳懾實在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又暈了,其實有一半是睡昏過去。 六年的尋妻之旅實在太折騰人,耗盡了他的精神和體力,所以他一睡就是兩天兩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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