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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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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啦!知道你們辛苦,我在電視上都看到了。記者實況轉播,警方埋伏跟監現場,那些人真是難纏,」柳母搖頭歎氣。「他們難道就沒想過,所謂的埋伏就是要隱密,大批記者張揚出動,閃光燈照得比太陽還亮,哪個白癡會等在那裡讓你們抓?我說你們應該告他們一個妨礙公務才對。」 「我們確實很想那麼做。」可惜,那些記者一句「人民有知的權利」就把他們堵死了,再加上死者的立委母親攪局,把他們氣得差點沒發瘋。「幸好案子總算破了,雨過天晴,老大又娶了老婆,哈,雙喜臨門!」鄭士衷大笑。 「如果能三喜臨門我更高興。」柳母瞥了柳懾一眼,那表情誰都讀得明白,老人家想抱孫了。 在這種時候柳懾是很聰明的,絕不會反駁,就杵在那裡,當作沒聽見老媽的話。 柳母不好在人前讓兒子沒面子,只好對眾刑警招呼道:「你們這麼早來,還沒吃飯吧?來廚房吃點東西,待會兒要賣力時才不會腳軟。」 「謝謝伯母。」一行人跟著柳母進了廚房。 鄭士衷留在最後,直到客廳都沒人了,靠近柳懾耳邊說:「幹麼一張苦瓜臉,老婆昨晚給你罪受了?嘖嘖嘖……」他點著柳懾胸前點點紅印和肩頭一排齒痕。「瞧瞧,多熱情,你應該春風一點,要笑,還是你喜歡那種在床上也矜持得像女王的人?」 「你神經病啊!」柳懾四下張望,沒人,迅速拖著鄭士衷進廁所。「喂,我媽應該有發喜帖給你們,帶了沒?」 「你才神經咧!前陣子大家有多忙你又不是不知道,就說上星期好了,莊哥的老婆生孩子,還是頭一胎,他都沒空去看,一直到案子破了才去醫院,更何況一張喜帖,早不知道塞到哪兒去了。」鄭士衷翻了個白眼。「告訴你,如果不是伯母給大家留了簡訊,要我們一定得來湊熱鬧,恐怕局裡沒幾個人記得你昨天結婚。」 「難怪你們今天一大早就來報到,原來是老媽的傑作。」柳懾垮著肩膀,喃喃自語。 鄭士衷實在很好奇,都洗清殺人嫌疑了,又娶了老婆,好事接二連三地來,怎麼柳懾一副失魄落魄樣? 「你到底怎麼了?事業有成、老婆也有了……對了,你今天還沒跟李組長談過話所以不知道,李組長快高升了,你是最有希望接組長位置的人,我這個小隊長都要嫉妒你了,這樣算起來你是三喜臨門,還有什麼不滿的?」 「你不懂,我……」柳懾想了半天,才期期艾艾地將自己弄錯相親對象,一早起床,發現身旁睡的老婆不是他所以為的那個人,心裡的強烈震撼表達清楚。 「你不會吧?」鄭士衷太訝異了。「你的推理能力是局裡公認的第一把交椅,怎麼會犯這麼低能的錯誤?」 「我比你更想知道。」柳懾抓著頭髮。「相親那天都是小蜜在說話,第一次約會是老媽幫我約的,她們姊妹一起來,之後的每一次約會也都是三人行,就連打電話也都是由小蜜負責撥,然後小甜再來講,我……我當然會以為我的對象是小蜜啊!」 「你難道沒有主動打過電話?」 「我……」很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柳懾反省,他似乎不是個好對象,總是那麼忙,殺人嫌疑未洗清前,他可以說自己無心籌備婚禮,但命案破了之後呢?他跟同事去慶功了,絲毫沒有想到未婚妻,他真的很過分。 「我服了你了,難怪你搞不清楚自己的老婆是誰。」 「我知道自己很差勁,這不是已經在反省了?」如今細想,似乎田甜是他的妻才合乎常理。 她這麼在意他,他出事,她第一個出面關心、第一個伸出援手……他真是笨,現在才發覺,在她打電話問他能不能到飯店訂婚,他以為是跟田蜜訂婚,心頭湧現的沉悶感,原來就是他對田甜有情的跡象。 「其實這樣也好,你知道嗎?我一直就覺得你跟田甜比較合拍。」鄭士衷拍著他的肩說。「喏,最先察覺你遇到麻煩的是田甜,能跟上你的腳步的是田甜,在你最困難的時候,辛苦查出客人名單的還是田甜,尤其……」他指著柳懾一身激情殘痕。「你們……彼此如果沒有感情,不會留下這麼深刻的痕跡吧?」 柳懾又想到那如夢似幻的玫瑰花香,誘惑的、迷人的,時不時搔撓得他心癢難耐;他的身體還記得,當他擁住那份香氣時,他內心有多麼喜悅與滿足。 「你說的對,我對小甜一直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他看到她就緊張。 「那不就好了?」鄭士衷擊掌恭喜他。「你們是兩情相悅、天作之合!」 柳懾卻低著頭,半晌不發一語。 「又怎麼了?」 柳懾想了想,搖頭。「沒事。」 「有問題就說吧!」 「我自己的心結……不小心鑽進牛角尖裡了,不必管我,我自己會處理。」 「你都會說自己在鑽牛角尖了,做兄弟的還怎麼能不管你?說吧!」 柳懾又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呐呐開口:「我覺得……不好意思、愧疚。我是抱著跟小蜜交往的心態去對待她們姊妹的,但最後我卻喜歡上小甜……這算不算移情別戀?」 鄭士衷眨了眨眼,有種想打人的衝動。「你繼續鑽牛角尖吧!」轉身,走人。 「等一下啦!」柳懾急忙拉住他。「這件事不准宣揚出去,知道嗎?」 「我像白癡嗎?」鄭士衷頭也不回地走了。 柳懾長歎口氣。「你不像白癡,我比較像。」 他怎麼會犯如此低能的錯誤?幸虧不是在查案,否則他早被調到偏遠山區,永無升職的一天了。 對案件的細節他很敏感,但談感情…… 想到新房裡的田甜,他心裡又甜又苦,愛她的每一個眼神,只要跟她目光交會,兩顆心自然貼近。偏偏,越愛她,就越有一種愧疚感。 唉,聰明人一旦鑽進牛角尖,常常就卡死在裡頭,無法自拔。原因就是,想太多了。 婚禮過後一個月,有時候柳懾懷疑自己是結了婚,抑或跟以前一樣,只是在進行一場三人行的約會? 當他下班回到家,一抹俏生生的人影立刻蹦到他面前。 「姊夫。」田蜜又來作客了,她沒有一天不到他家報到。「我來吃晚餐,歡不歡迎?」 她都已經來了,他能說不歡迎嗎? 「恭迎大駕,我媽和小甜呢?」他邊脫鞋邊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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