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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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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吳嘉璿驚叫道:「不能讓我爸爸知道,千萬不要!」 「我又不認識你爸爸……」蕭昱飛這時才注意到她的淚水,一時為之語塞。 不同於昨夜的誇張哭法,此刻的她真的是很害怕、很恐懼,身子還在微微顫抖,好像背後隨時會跳出一個嚴厲的爸爸,將她拖回家管教似的。 昨晚的她和今天的她,簡直判若兩人嘛。 「喂,別哭啊!」他不知所措了。 「你怎麼這麼凶……」她低頭啜泣。 蕭昱飛抓抓頭髮。這女生真愛哭,但他總得表明立場。「我有一個妹妹,我都是這樣教她的,女生不能不注意自身安全,你只有一個人,更要小心才行。」 她一直是一個人啊。吳嘉璿心頭一酸,哭得更傷心了。 「哎!」說教說過頭了,蕭昱飛退了兩步,不知如何是好。 他在褲袋裡掏呀掏,掏出一包壓皺的面紙,訕訕地遞到她面前。 吳嘉璿搶了過去,坐到床邊,又繼續痛哭。 怎麼撿了一個愛哭鬼回來了?蕭昱飛無可奈何,誰知道她要哭到什麼時候,他總不成一直恭候身邊,天長地久地看她哭下去吧? 嘿!善用時間是他的本領,趁她發洩情緒,他就幫爸爸打掃屋子吧。 他的臺北爸爸將畫室的鑰匙給他,要他搬進來住;但他知道這裡是爸爸的「心靈避難所」,沒有必要的話,他是不會來打擾的。 臺北爸爸的牢騷還真多,像是討厭老婆啦、不喜歡在美國念書的兒子啦、不喜歡管理公司啦、厭惡勾心鬥角啦。他實在不明白,爸爸人都已經到了中年,難道還不能選擇自己想過的生活嗎? 算了,那是大人的事,他只需當個乖兒子聽爸爸發牢騷就好。 地上堆的都是陳年舊畫,一動手整理,灰塵滿天飛…… 「哈啾!哈啾!」蕭昱飛猛打噴嚏。 「還你。」變薄的面紙包出現眼前。 「哦。」回頭望見那雙紅腫的大眼睛,蕭昱飛本想問「哭完了」,想想不對,改口問:「心情好點了嗎?」 只是陌生人的普通問候,吳嘉璿卻是心頭一熱,不覺又流下了眼淚。 他又說錯話了嗎?蕭昱飛搔搔頭。「你再不回家,你爸媽會擔心的。」 吳嘉璿輕輕搖頭。「我爸媽不在,昨晚他們去美國看我哥哥。」 「就算爸爸媽媽不在,你也不能在外面遊蕩啊,我送你回去。」 「等一下再走,好嗎?」吳嘉璿經過剛剛的哭泣,心情是平靜些了,她抹掉淚水。「我這樣子很醜,不能出去。」 「呵,知道醜了?」蕭昱飛放鬆心情,笑說:「我妹妹一哭起來,我和弟弟就拚命笑她,說她眼睛腫成肉丸,嘴巴變成臉盆,一張臉皺得像是沙皮狗,所以啊,女生最好不要隨便亂哭,會變醜,也會嚇跑男生的。」他一邊說著,還一邊擠壓臉皮,把自己變成一隻沙皮狗。 吳嘉璿楞楞地看他,直到這時,她才看清楚他的長相。他長得很高大,至少有一百八吧?兩道濃眉下是一雙明亮有神的眼眸,加上那仿佛陽光般的大笑容,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格外地開朗和……英俊。 她轉移視線,低下頭絞著自己的手指頭。 蕭昱飛可沒閑著,他從口袋掏出手帕,跑進廁所,又跑了出來。 「這裡沒毛巾,這手帕給你擦擦臉,很乾淨的,我剛才又用香皂洗了一遍,你不介意就拿去用。」 吳嘉璿接下那方濕涼的手帕,輕輕地按壓在自己灼熱的臉上。 「你休息一下,待會兒再回家。」蕭昱飛又轉身去整理畫板。 將一塊塊畫板迭好,掃掉堆積多年的灰塵,再拿起另一個畫框。 咦!這幅畫還加上透明塑膠布,好像特意保存,他不禁多看兩眼。 蒙塵的塑膠布下,是一個姿態曼妙的裸女,她長髮披肩,臉蛋低垂,神情有些羞澀,仿佛少女情竇初開,欲語還休。 媽媽?!蕭昱飛瞪大眼睛,雖然過了二十多年,但仍看得出是媽媽年輕時的臉孔,下面簽的是爸爸名字的縮寫SKS。 是在怎樣的心情下,爸爸和媽媽共同完成這一幅畫?而又在怎樣的心情下,媽媽傷心離去,爸爸收起這幅畫,任它丟置地上長灰塵? 「啊?!」背後傳來一聲驚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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