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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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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意識都不清楚了,還拼命要我喊你一聲師叔!」淩鶴群想起往事,又感傷又好笑。「幸好太師父把你救了回來,否則我還得為你披麻帶孝。」 「一千兩銀子拜師,果然有效。」風無垠吃起牛肉。「聽說小師妹花了五百兩拜師,如果她能把師父整套內功學全了,調養好身子,這也就值得了。」 「太師父可好了,五百兩銀子入他自己的口袋,我當徒孫的每天教病娃娃武功,什麼也拿不到。」 「拿到美人芳心就好了。」風無垠笑眼眯眯,再為兩人斟了酒。 淩鶴群用力一拍桌子。「風無垠!你今天說的話最好馬上忘記,否則我追殺你到天涯海角!」 「我被人家追殺的還不夠嗎?你慢慢排隊吧!」 「你呀!你真是不值得,為了一個女人,搞得武功全廢,差點一命嗚呼,如今在青城山躺了兩年,還沒覺悟嗎?」 「哈哈!」風無垠大笑道:「問世間,情是何物?淩鶴群,你又覺悟了嗎?」 「我活得好好的,覺悟什麼?」 「你剛陷進泥淖,我看一時也很難抽身……不!不!」風無垠飲了一口酒。「通常只會愈陷愈深,終究不能由b拔。」「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淩鶴群也喝下酒,吃了一口辣蘿蔔。「我要睡覺了,你儘管吃吃喝喝,可別讓我醒來看到一具醉死脹死的屍體。」 「醉死、脹死,總比迷迷糊糊睡死,還被師侄偷抱好多了。」 「風無垠!」這次眼睛瞪得很大。「你不信我殺了你?」 「小師妹都說了,你這人是面噁心善。」風無垠面不改色,繼續倒著酒。「你只是那張嘴巴愛唬人,否則從小到大,我也不知道被你殺過幾次了。」 淩鶴群神色凝重。「我幫她練功,你不要想歪。」 「我知道你是真心對待她,我不會想歪的。」 「你……」 「不過,前途渺茫,困難重重啊!」風無垠舉起酒杯。「來!我的師侄,為我們叔侄倆多舛的命運乾杯吧!」 「我才不像你那麼命苦。」淩鶴群舉起酒杯,用力一碰。「我男子漢大丈夫,不談小情小愛,前途光明遠大。」 風無垠一飲而盡。「話可不要說得太早喔!」 「等我送她上山,就一刀兩斷,沒有瓜葛了。」 「是嗎?只恐怕枝枝蔓蔓,纏得滿身掙脫不開了。」 「風無垠,你今天晚上非常討厭,講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話。」淩鶴群又倒了兩杯酒。「我非得把你灌醉不可,省得聽你 嗦。」 「來灌吧!為世上的癡情男人乾杯,好生對待我師妹。」風無垠大喊。 「不必你 嗦。」舉杯相碰,盡在不言中。 雨夜裡,兩個男人喝酒吃肉,各自拋卻了心事,大談男兒豪情,雨聲愈大,他們的談笑聲也愈大。 隔了好幾間房的柳湘湘卻驚醒了,她是被寒冷的夜氣給凍醒。 今夜,他不在身邊,她仿佛失落了什麼。沒有那溫熱的胸膛,她覺得格外寒冷,單調的雨聲更讓她難以入眠。 她攏緊了棉被,側過身看著臘燭,微弱的光暈似乎帶給她一點點暖意,她口裡低低念著:「鶴群、鶴群……」 眼皮也漸漸沉了。 第五章 「為什麼十一師兄走了?他不跟我們上青城山嗎?」 柳湘湘照例在頭上紮好了方巾,穿上一件外衣,爬到淩鶴群的身邊。 「他才下山,要去辦他的要緊事。」 「他有什麼要緊事?我看他從容不迫,好像不會很緊張呀!還有,你是不是還在生氣他拜師父為師?你們過去常常比劍嗎?他真的打不過你嗎?那麼他跟師父學了功夫以後,會不會贏你?你們……」 「喂!你再吵,我就把你的嘴巴縫起來!」淩鶴群揉了揉額頭。「頭痛死了。」 原本縮到一邊的柳湘湘聽了,伸出小手摸他的額頭。「沒發燒呀?」 「我哪像你這個病娃娃一天到晚發燒!」他又敲了敲頭。「是酒喝多了。」 「早上我請廚房把大白菜切細,再醃拌了糖和醋,你吃了以後不是感覺清爽許多?怎麼現在又醉了?」她擔心地問著。 「不是醉,可能昨夜和小師叔聊得太晚,睡眠不足……」 「原來這叫作『酒逢知己千杯少』,你平常不愛和我講話,一旦遇到十一師兄這樣的知己,心裡高興,話匣子一打開,再喝千杯也不夠……」 「你別吟詩了,好不好?」淩鶴群停下馬車,繼續揉著額頭。 「你真的很不舒服,要不要到車子裡躺一下?」 「不用了,我們要趕路。」 「不行,你生病了怎麼辦?難道我要讓你自生自滅嗎?」她學著他的口氣,講起來卻沒有那股凶勁,反倒像是溫柔的哀求,眉眼裡也是關切。 淩鶴群睡眼惺忪地望著她,邊說邊鑽進馬車裡。「唉!看在要照顧病娃娃的分上,我還得留點體力。我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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