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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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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嘴胡言,呸!」合歡惱得鑽到柱子後面,消失了。 合歡姐姐不再若即若離,越來越人模人樣了,吉利甜滋滋地笑嚷:「姐姐,你待會兒可得出來,不然非魚找不到你,就饃大了。」 「你回你的房,我自然會回我的房間。」她的聲音傳了出來,仍不願現身。 「呵!原來當鬼的好處就是可以躲起來害羞,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在偷看我呢?」吉利站起身,又往柱子探了探,好像在捉迷藏。 「壞小子!」她嬌叱一聲。 「師父,你腿斷了還可以玩呀?」非魚棒了藥碗進來。「我也要和仙姑姐姐玩,我要扮鬼。」 「扮你的大頭鬼啦!」照例往他屁股一敲。死魚!又來壞他的好事。 合歡笑吟吟地從柱子後面出來。「吉利,你快吃藥。非魚,去睡覺了。」 望見她嫣紅帶羞的粉頰,吉利只覺得飄飄然,孝女娘娘就是他的良藥呵! 每天看她三回,自然不藥而愈呀! 「你別看呀!你再看,我去找剜眼睛的小鬼來挖掉你的賊眼。」 「姐姐找鬼來,我就降鬼嘍!」吉利笑眯眯地道。 非魚肅然起敬,仙姑姐姐和師父實在太高明了,找鬼捉鬼一把抓。他發誓,一定要認真學習師父的本領,將來當個抓鬼的非魚大天師! 第六章 夏末,稻子抽芽結穗,一顆顆穀粒正在長成,村人更加勤奮下田,添水灌溉、清理雜草、抓除害蟲,期待秋天到來時,能得一個豐收好年。 當村人農忙時,就是吉利最清閒的時候。尤其正午炎熱,每個人都躲回屋裡休息,姑娘們當然更不願出來曬太陽,因此平時熱鬧的孝女廟顯得有些冷清。 「非魚,早上教你寫的那個字,會寫了嗎?」 「呵--」非魚抓著毛筆,懶洋洋的打個呵欠。 拐杖敲了下去。「你說要畫符,我就教你畫符,這個字是最簡單的符,不會寫就別想再學!」 「可是……好難寫,天氣又好熱,人家想睡……」非魚皺著小圓臉。 「你寫滿一張紙才能去睡。」吉利趕忙補充道.「至少要寫五十遍。」 「吉利,你這人真壞!就愛打小孩,以後你的小孩都被你打慘了。」合歡輕飄飄走出來,她一向不愛在正午現身,可是聽到吉利這般蠻橫,她不得不現身主持正義。 「我不會打自己的小孩,也許他們跟娘親一樣無形無體,我要打,還打不到呢!」吉利嘻皮笑臉地道。 「你就會要嘴皮子……」合歡的笑容陡然消失,臉色刷地變白。 「姐姐,你怎麼了?」吉利立刻醒悟,正午的陽氣最為剛強,而他和非魚也是純陽之身,合歡可能承受不住。 果然合歡用手遮了臉,虛弱地道:「外頭日光很強……」 吉利忙用拐杖戳了那小屁股。「非魚,去把大門關起來。」 「唉!鬼也會頭暈,我回房去了。」合歡放低聲音,無奈一笑,不經意看到非魚習字的紙張,身體又晃了一下。 「姐姐!」吉利不加思索伸手去扶,又撈個空。 「別……別碰我。」合歡後退幾步,指了指非魚背對他們的身子。「你在教非魚寫什麼字?」 「喔,這是一個『漸』字,最簡單的鬼畫符。」 「這字長得很奇怪,是你胡亂創造出來的嗎?」合歡還是不敢靠近他。 吉利忙把紙張揉成一團,難道一向不怕符簽的合歡對這個字有反應? 非魚跑了回來,興匆匆地道,「這是師父教我的!從前有一個人叫做馮漸,他很會道術,因此別人讚揚他說『當今制鬼,無過漸耳』,意思就是馮漸很會抓鬼,可是後來的人以為『漸耳』是名字,就把這兩個字合寫成一字,貼在門上驅鬼。」 「小鬼頭!」吉利橫出拐杖擋住非魚,不讓他跑到合歡身邊。「你口才不錯,可師父和仙姑講話,還輪不到你開口。去睡午覺!」 「不要!」非魚又坐回椅上,抓起毛筆。「我要仙姑姐姐看我練字,咦?我的紙呢?」 「別寫這個字了,去抄千字文。」 「人家要學畫符嘛!」非魚賭氣地瞪向吉利。「我不跟你學了,我要跟仙姑姐姐學!」 「孽徒!叫你睡,你不睡,叫你抄,你不抄,我養你這只小鬼做什麼呀?」 合歡站在廟裡最陰暗的地方,恢復正常神色,好言勸道「吉利,你別把非魚當仇人嘛!他可以幫你掃地倒茶水,以後我走了,他……」 「不要走!」師徒倆同時出聲。 「不要跑!」廟外忽地傳來呼喝聲,乒乒乓乓聲響不絕。 碰!廟門被撞開,一個年輕人闖了進來,神色緊張地道.「阿利,快救我,我快被打死了!」 突如其來的強烈陽光射進小廟,合歡臉色一白,立刻消逝於無形。 沒有人注意到她,吉利只顧著問道:「阿火,你慌慌張張的發生什麼事了?」 不持向火回答,拿鋤頭的包老爹馬上又跑了進來,瞠眼怒喝道:「向火!看你往哪兒跑!孝女娘娘也救不了你!」說著又拿鋤頭亂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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