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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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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你一定很痛。」非魚盤腿坐下,把白狐放在他的腿彎裡,再以兩手用力扳開捕獸器。 啪!才往旁邊丟開這件張牙舞爪的兇器,它又一止刻彈合起來,兩邊銳利的齒牙仍緊緊嵌合著。 鐵膽看了也駭然。「我想到被殺的時候了,真是痛到叫不出來。」 非魚從包袱裡找出藥瓶,為白狐的傷口灑下藥粉,也許是藥物的刺激,白狐身子扭動,又輕輕哼了一聲。 非魚安慰道:「別怕,這是很好的藥材,是我和師父上山采來磨制的。對了, 村人來求藥療傷,我還得念上:「孝女娘娘賜下靈藥,為你解脫病苦,孝女娘娘法力無邊,保你平安無事,大傷化小,小傷化無,禍去福來,厄運盡去。」你要靜心養傷,孝女娘娘保佑你。」 鐵膽道:「你這樣說話,它到底懂不懂……」 鐵膽話還沒說完,就看到白狐一雙黑眼朝他望來,他打個哆嗦,不敢再說話。 非魚包紮完畢,白狐彷佛知曉,立刻跳下地,撐起四肢站了起來。 「來,這是療傷補身的藥丸,你吞了吧。」 非魚攤開手掌,白狐伸出舌頭一舔,將藥丸捲入嘴裡。 「它真的聽得懂耶!」鐵膽看得目瞪口呆。 白狐又舉起前面兩腿,兩隻腳掌合在一起,往地上點了幾下,似乎是像人一樣拱手叩謝,一雙黑眼水汪汪的,充滿了感激之情。 非魚也朝它拱拱手,爽朗地笑道:「別客氣!狐仙姑娘,以後走路小心些,別再掉入陷阱了。」 白狐點點頭,轉身就走。 「果然是一隻狐狸精。」鐵膽嘖嘖稱奇。 「真是大開眼界了。」非魚也是驚歎不已。 「可萬一狐狸精回頭報恩,以身相許,你怎麼辦?」 「哈哈!那我可要瞧她是不是美人兒,是的話,就娶來當老婆嘍!」 明月一局掛夜空,非魚和鐵膽穿過一片竹林,往香靈庵的後山走去,打算找個山洞歇息。走在小徑上,蛙嗚陣陣,間或夾雜幾聲響亮的鴨叫呱呱,然後還有…… 「這麼多小雞?」非魚張望了一下。「這裡沒有人家啊。」 月光照映一個小水塘,水面閃耀點點金光,岸邊十幾隻黃毛小雞擠起一起吱吱亂啼,一隻公雞在追逐母雞,三隻鴨子拍著翅膀打水,而水裡和水邊十幾團黑黝黝的石頭,竟然全是烏龜…… 鐵膽喜道:「他奶奶的,老子我六十年沒吃野味了……」 非魚肚子正餓得咕咕叫。他出門在外,風塵僕僕,曉行夜宿,雖不求華廈美食,但如今野味自動上門,豈有不大快朵頤的道理? 「抓來吃嘍!」 一陣兵荒馬亂,雞飛鴨跳,不一會兒,非魚抓住大公雞,殺雞拔毛,就著水塘洗了乾淨,點起火堆,支起一個木架子,熱騰騰地烤將起來。 鐵膽拼命聞香,非魚大口吃肉,啃了滿地的雞骨頭,一天下來也累了,各自撐了肚子,倒在水塘邊打一隔。 仰望明月,非魚眼皮漸沉,沒什麼煩惱的他很快就睡著了。 夢境裡,傳來稚嫩甜美的歌聲,由遠而近,縹縹緲緲地傳進他的耳裡。 「咕咕雞,吃谷粒,阿娘抓把米,灑滿地;咕咕雞,快長大,阿娘心歡喜,小惜笑嘻嘻……」 這曲兒很好聽呢,非魚露出一個酣笑,像是回到他十歲初到芙蓉村時,在當小道童之餘,總是喜歡找小姑娘們玩,大家一起唱曲,玩耍嬉鬧,也是在那時候,他才第一次嘗到當一個普通孩童的樂趣。 可怎麼耳邊猛吹一股冷風,真是殺風景啊。 「喂,臭道士!快醒來,你瞧是不是狐狸精來了?」鐵膽驚慌地喊他。 「吵死人了,我要聽曲……」 「就是狐狸精在唱歌啊。」 「咦?」非魚睜開眼,翻個身,往歌聲來源瞧去。 月光穿不透濃密的樹林子,幽暗的林間小徑隱隱看到一個白色影子,彷佛衣衫飄飄,腳步跟蹌,正哼著曲兒,慢慢地走了過來。 「嗚嗚,你看,狐狸精來報恩了……她的腳一下子高局、一下子低,不就是那只受傷狐狸拐著走路?」 「好像是耶!」非魚也注出息凝視。 來人聽到他們的講話聲,立刻止住歌聲,回頭就跑,才跑了兩步,那個小身影突然趴了下去,原來是跌倒了。 「你要不要緊?」非魚腳步大,一下子就趕上。 「啊!」她回頭看他,臉色驚恐。 非魚驚訝地望著她,她並非身穿白衣,而是灰色道袍,一顆雞蛋般的頭顱光溜溜地好看,臉孔清秀,肌膚白嫩,仿佛吹彈可破,兩道彎月眉,兩隻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還有一張嫣紅小嘴,除了沒有如雲秀髮外,怎麼看都是一個正值豆蔻年華的小姑娘。 「咦?你是香靈庵的小師父!」他認出來了,忙伸手去扶她。 「我……我是淨憨,你……你是那個施主……」 這位淨憨小師父,就是上六歲被送入香靈庵的年小惜,她也認出非魚,但對方畢竟是個男人,她仍縮著身子往後退,不敢讓非魚碰她。 「臭道土,抓到狐狸精了……」鐵膽飄了過來,」看到小惜的臉孔,更是驚道:「狐狸精什麼不好變,卻變個尼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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