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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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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純純抿緊唇,蹲下身子,一張張拾起,屈辱的淚水大滴大滴掉落。 早就站在門口的呂彩梅看不下去了,瞪了那冷冰冰的峻臉,蹲下去幫忙,大聲地說:「當協理有什麼了不起?!純純,我幫你,別理這個怪物。」 扶起純純,再用力一瞪那個冷血怪物,送她回到座位。 季純純茫茫然地坐下,呂彩梅拿了面紙給她,她仍是茫茫然地拭淚。 「純純,瞧你,都還沒吃午飯。」 季純純又將沒有焦距的目光移到便當盒上。 「快吃吧,待會兒再做事。」 季純純撫著肚子,淚水嘩地滔滔流出,整個人趴到桌面上痛哭。 「彩梅……我好難受……他怎能這麼凶……我……我胃好痛……」 「唉,純純,你為雷雋放太多心思了。」 呂彩梅輕輕拍了她顫動的身子,心中一歎,看來純純和雷雋一樣,兩個人早已不知不覺陷入彼此的迷障中了。 *** 醫院病房裡,護士推動工作車,為安靜的空間製造些許聲響。 雷明倫時睡時醒,醒的時候望著點滴,昏昏沉沉想過了許多事情,再轉頭盯住床頭櫃的照片,又昏昏沉沉地睡著。 待他完全清醒,見到坐在床邊低頭看書的長髮女孩。 「你是?」他不是請了一個胖胖的歐巴桑看護嗎? 「啊,雷伯伯你醒了?」季純純露出開心的笑容。「我是雷雋的同事,雷拹理晚上有應酬,大概不能過來,我幫他來看你。」 「小雋?唉,你們怎麼知道我在這裡?」這女孩的笑容真是好看呀。 「雷伯伯,你一聲不響跑來開刀,江阿姨很著急呢,到處找人,就找到公司來了。」 「是小雋查出來的?」 「反正就是查出來了。」季純純草草帶過,微笑拿出手機,開始按鍵。「我撥上海的電話,讓江阿姨聽你的聲音,她才能放心。」 「小姐……」 「伯伯叫我純純吧,純潔的純,我是雷協理的秘書,專門幫他跑腿打雜的。」 「小雋升協理了?」雷明倫神情顯得欣慰。 「是呀,都兩個月了,看伯伯這麼高興。協理真的很厲害呢,來公司一年就打開歐洲市場,兩年創業績新高,美國訂單更是不用說……哎,江阿姨,我是純純啦,雷伯伯醒了,我請他跟你說話。」 小雋這麼有成就了,雷明倫聽得百感交集,接過電話,喂了一聲。 「小瑜啊,別哭別哭,我很好……」 季純純不好意思聽他講電話,站起身子,走出病床邊的簾幕,赫然看到站在牆邊的挺拔身形和那張沒有表情的冷峻臉孔。 她不知該前進還是退後,就杵在原地。對看良久,她不敢再看他深邃難明的眼眸,低下了頭。「協理,你來了。」 「你吃飯了嗎?」 「沒……沒有。」 雷雋不發一言,轉身離開。 季純純心頭一跳,問坐在旁邊的看護:「他來多久了?」 「沒有半個鐘頭,也有十五分鐘了。」看護拍拍心口,餘悸猶存:「我本來在打瞌睡,一張開眼,被他嚇了一大跳,像鬼一樣站在那邊偷看雷先生,還不准我說話。」 「他是雷先生的兒子,不想吵到病人吧。」季純純自圓其說。 「怪人一個。」看護抱怨。 季純純不明白雷雋的想法,他來這麼久了,就站在那邊看她陪他爸爸,然後又走了?她對他的氣惱委屈猶悶在心裡,但似乎因他的出現而稍微消散些。 聽到雷明倫和江瑜道別,她走回病床邊,倒了一杯水。 「伯伯,哄好江阿姨了嗎?你下次可不能這樣子害她擔心哦。」 雷明倫嘴角一牽,那神情像極了雷雋,遞出手機。「她說要辦證件趕過來。 唉,我只是小手術,明天還是後天就可以出院了,本來就不想驚動任何人。」 「伯伯手術可不小,膽囊都切掉了,變成無膽之人嘍。」 「沒膽也好,才不會生一些疙瘩石頭,擱著難過。」 「伯伯可得好好休養,來,醫生說手術後八個鐘頭後可以喝水,伯伯小心喝了。一她將水杯湊到雷明倫嘴邊,細心地喂他喝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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