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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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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了。」她有氣無力的說道,虛弱得連蠕動雙唇都覺得困難,整個人看起來像是要歸天似的。 許管家心臟差點停止跳動,當場被她痛得死去活來的樣子,嚇得半死。 二話不說,他立刻撥打一組緊急的專線,通知在桃園談生意的唐玉璽。 「菡妮,你怎麼了?」心滿意足逛完街回來的曾淑女,一看見小女兒動也不動的縮成一團窩在沙發裹,提不起勁的走到她面前,一臉倦意的問道。 「經痛。」她呢喃。 「喔。」似乎不覺得這是什麼嚴重的事,曾淑女點了點頭,一點也不擔心的揉著僵硬的肩膀,捏著發酸的大腿,離開客廳到廚房覓食去。 許管家不可思議的瞪著她離去的背影,壓根難以相信天底下會有這樣的母親,眼睛脫窗到看不出女兒身體不適,還一臉無所謂的掉頭走人。 就算「兩光」也至於「兩光」得這麼離譜,真懷疑她是如何養大兩個女兒的。 隔了半小時,約完會的麥妲琳回來了。 「菡妮,你怎麼了?」癡癡傻笑走進來的麥妲琳,一臉陶醉的飄到她面前,打算和她分享心事,卻發現平常活力十足的她,沒元氣的倒躺在沙發。 「經……痛。」麥菡妮疼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但仍勉強的擠出氣若遊絲的聲音來。 「喔。」似乎不覺得這是什麼大問題,麥妲琳點了點頭,一點也不憂心的捧著紅光滿面的小臉,跳著舞步回到房裡繼續和情人熱線纏綿。 許管家眼珠子愈瞪愈大,無法相信天底下會有這麼單「蠢」的人,耳朵重聽到聽不見手足難過的呻吟聲,還一臉國泰民安的窩回房去。 他下巴掉了,一棒敲昏他,他都不相信天底下會有這樣糟糕的母女!簡直失敗得令人匪夷所思! 麥菡妮能平安無事的活到現在,真的是項奇跡了。 再隔了半個多小時,一路闖紅燈讓警車追著跑的唐玉璽,以不要命的速度飆回來了。 「你怎麼了?」他大步走了進來,不理會背後兩名交通警察的叫囂聲。 許管家見狀,連忙上前為少爺收拾麻煩、處理善後去。 「許管家在電話中告訴我你不舒服,我問他你哪裡不舒服,他支支吾吾個老半天還是沒說。」從未見過她病厭厭的模樣,他憂心如焚的蹲在沙發前注視她,恨不得能代她痛苦,菡妮,你哪裹不舒服?「 伸手摸了下她額頭,確定她沒生病發燒,他稍稍松了口氣,隨即又皺起眉頭,以為她受傷了,他緊張的檢查她身上每一根骨頭,徹底到連腳指頭都不放過,直到確定她身上連一點瘀青也沒有,他才安心的在她身側坐下,但還是不敢掉以輕心。 「菡妮,你到底哪裡不舒服?」他溫柔的撥開垂落在她臉頰的髮絲,語氣急切的想知道她哪裡不對勁。 「走開。」她翻身背對他,想把他趕出客廳,好一個人捱過痛苦。 「除非你告訴我,你哪裡不舒服?」他扳過她的身,強迫她面對他,固執的要知道她身體哪個部位在疼痛。 「沒什麼。」她不肯說,「我等一下就好了,你走開。」 「我該死的才會離開!」他脾氣爆發了,不雅的連咒駡好幾聲,「你自己去照鏡子,你臉色蒼白得像鬼這叫作沒什麼?沒什麼會渾身顫抖又冒冷汗,像蝦子似的抱著腹部蜷縮成一團!」 他沒有大吼,然而橫眉豎眼的兇惡模樣,非常的令人膽戰心驚。 麥菡妮看著他,知道他真的生氣了,她把他給惹毛了。 「我再問你一遍,你哪裡不舒服?」他壓抑著怒氣,臉上肌肉緊繃的突然握住她雙肩,強大的手勁暗示著他耐性已告罄。 她驚愕的睜大眼。 「不……不……」她想叫他住手,他卻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說!你究竟哪裹不舒服?」疲憊加煩躁使他抓狂了,忘記她身體不適,他失去理智的猛烈搖晃她,搖得她骨頭險些全散掉。 麥菡妮眼淚快掉出來了,下體疼痛已夠她難受了,現在又多了頭昏腦脹、眼冒金星、噁心嘔吐,如果她手上有一把刀的話,她一定會殺了唐玉璽這個白癡! 「不要搖我!王八蛋!我好難過!」她受不了的朝他大叫。唐玉璽立刻清醒過來,發覺自已做了什麼,臉色頂時陰沉得不能再陰沉。急促的喘著氣,火大歸火大,他仍小心翼翼的扶她重新躺好。「你哪裡不舒服?」抹了抹臉,他深吸一口氣,平息心中的煩躁後,才再度開口。 「我……」她望著他,嘴巴張張闔闔好半晌,還是難以敢齒。 這叫她怎麼說?她彆扭的咬著下唇,閉眼呻吟。 「好,你不說是不是?那我們就到醫院,由醫生來診斷!」他站起身,堅決的表情嚴肅的可怕。 「我的月事來了。」一陣疼痛襲來,難受得令她顧不得尷尬與否的說了出來,「它從來沒這麼痛過。」 她很少在經期時感到不適,而且不曾這樣糟過,疼得她咬牙切齒想罵人,更想在地上翻滾。 一開始,她試著專心上課,藉由漠視來紆解痛苦,但沒多久她就放棄了,不得不到保健室的床上去躺著,護理人員給了她止痛藥,還故意和她天南地北的東聊西談,雖成功的轉移她的注意力,卻絲毫無助于紆解痛苦,最後她乾脆請病假回來休息。 唐玉璽注視她好一會兒,才轉身離開客廳。 麥菡妮楞楞的盯著他的背影,不敢相信他居然棄她於不顧。 這個笨蛋!她叫他走,他真的給她走人!他難道不知道女人是口是心非的騙子嗎?嘴巴說的不見得是真心話,虧他那麼聰明,卻不懂得反向思考,男人,真的是蠢得可以的豬頭! 「沒同情心的傢伙!」她抱著肚子呻吟。 嘴巴雖嚷著叫他走開,其實心裹卻矛盾的希望他能留下來陪她,女人,真的是言不由衷的呆子! 五分鐘過後,她身側的沙發陷了下去,感覺有人坐下,她驚訝的睜開眼,發現他去而複返,手上端著一杯東西。 「喝下去,這可以減輕你的疼痛,能夠讓你舒服點。」他扶起她,將杯子遞到她唇邊。 背靠著他胸膛,她望著面前顏色奇怪的水,頗懷疑的轉頭看了他一眼。 咕嚕。她死馬當活馬醫的淺嘗一口,隨即被嗆著了。 「咳……我……」她張大嘴,拚命的哈著氣,「那是什麼?」 天啊!又辣又苦,她是不是喝到加辣椒水的苦茶了? 唐玉璽聳了聳肩,「你外婆的偏方,一些藥草,再加許多蘭姆酒,她說有鎮痛的效果。」 一通電話,他輕易的找到她外婆,她正在高醫生家做客,或許該說找確比較貼切,頑固的要高醫生承認中醫比西醫強,兩人從早上唇槍舌戰到現在完全沒有任何停止爭辯的跡象。 「我不要喝。」她打了個冷顫,拒絕的搖了搖頭,抿緊嘴爬離他懷抱。 「把它喝完。」唐玉璽長臂一伸,大掌一抓,硬是將逃開的她揪回來。 「不要。」她緊閉雙唇,拚命的搖頭,說什麼也不肯再喝半口。 「喝。」他語氣嚴厲的命令她,被她病態的模樣嚇壞了,堅持要她喝下加酒的藥汁。 「唔唔唔。」她頭搖如博浪鼓,死也不張開嘴巴。 「麥菡妮!」他眯起淩厲的雙眼,薄唇抿成一直線,冷酷的表情很駭人。 「我不要喝啦。」她可憐兮兮的瞅著他,「那味道好恐怖,真的很難喝。」 「你要我灌你喝嗎?」軟性勸說無效,他要採取高壓手段了。 他絕對說得到,做得到。 嗚嗚嗚……欺負病人啦!今天要不是她經痛,身體虛弱無力反抗,她一定和他理論到底,哪容得他威脅她。 「喝就喝。」她屈服了,捏著鼻子將藥汁灌進嘴巴裹。 雖然味道很可怕,但喝下去總比說服他容易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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