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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唐玉璽臉部肌肉抽動了下,接著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抽出頭下的冰枕朝安娜丟去。

  在一切毫無預警之下,許管家老歸老,反應仍很快的蹲下身去。

  至於瘋狂尖叫的安娜,依然沒學到教訓,只顧發洩情緒,不注意周遭的事物,讓飛過許管家頭頂上空的冰枕,再度準確無誤的擊中她的頭。

  砰地一聲,她被砸昏了。

  噪音解決了,唐玉璽嘴角噙笑,滿意的躺在麥菡妮懷裡睡著了。

  未料到安娜的下場會如此淒慘,麥菡妮怔住了。

  親眼目睹業務經理發瘋,陳秘書嚇呆了。

  其他人則見怪不怪的分工合作,歐巴桑拿著電話躲到廚房叫救護車,歐尼桑奔出門找唐老先生,許管家、曾淑女、麥妲琳三人躡手躡腳的合力把安娜抬出屋外,其餘下人負責整理案發現場,湮滅所有不利少爺的證據。

  「少爺,你醒了就給我起來。」見他眼皮動了動,麥菡妮馬上知道他睡飽了。

  「別吵我。」頭一轉,唐玉璽將臉埋進她腹部,似乎沒打算要起身。

  對於這樣親匿的行為,麥菡妮第一次會尷尬,第二次會靦?,第三次就……沒感覺,習以為常了。

  「你已經睡兩個小時,夠了,可以起來了。」她動手推他,敢在老虎嘴上拔毛,放眼天下,非她莫屬。

  「我要再躺一會兒。」他翻身,抱住她。

  「一會兒是多久?十分鐘?二十分鐘?還是半小時?」麥菡呢不讓他睡,怕他睡多了,晚上睡不著覺要她作伴,到時苦的人又是她。

  「十分鐘就好。」他還不太想離開她溫暖的懷抱。

  也不曉得是何時養成的習慣,他喜歡躺在她懷中睡覺,幾乎可以說是上癮了,晚上要是沒有她陪睡,他一定失眠到天亮。

  「一秒鐘都不行。」麥菡妮語氣沒得商量。

  開什麼玩笑,再讓他睡下去,晚上她就甭想睡覺了。

  「你真吵。」唐玉璽咕噥抱怨,然而抱怨歸抱怨,已完全沒有兩小時之前的狠戾。

  如果說兩小時之前的他是兇暴的危險山貓,那麼現在的他則是無害的溫馴小貓,病發前跟病發後,很明顯有著天壤之別。

  「唐玉璽,你到底起不起來?」少爺他躺得舒服,小姐她坐得可辛苦了,連坐兩個小時,她屁股快長痔瘡了。

  「今晚你跟我睡,我就起來。」像賴皮的小孩,唐玉璽要求以條件換條件。

  「這位少爺,你睡糊塗了是不是?我哪一晚沒跟你睡?」人人都欽羨她這個下人好命,麥菡妮卻覺得自己歹命極了。

  除了到學校上課外,其餘的時間,她幾乎可以說都是寸步不離的跟著他,怕他腦疾發作,他走到哪,她就得跟到哪,有時他加班應酬到三更半夜才回來,她就必須等到那時候,等到他睡著後,她才能回自己的房間睡覺。

  更別提有時他下午睡太飽,晚上睡不著覺,硬是要她陪他一起當夜貓子的折磨,那種想睡卻不能睡的痛苦,實在不是筆墨可以形容得了。

  「你那叫作」陪「,不叫作」睡「!」就僅他們目前這樣,他要的不是這種。

  「你的意思是……」她眯眼揣測,隱約能夠猜出他的意思。

  「就是跟我一起睡。」睜開惺忪雙眼,他毗著她,話仍講得不清不楚,一雙像是會吞噬人靈魂的眼睛,灼爍得教人不敢逼視。

  「和你同床共枕?」彷彿他頭頂長出兩隻角來,她難以置信的瞪他,無法接受他會提出這麼離譜的要求。

  「沒錯。」他專注的凝望她,深邃的黑眸出奇的炯亮。

  「可是我習慣一個人睡。」她的想法很乾淨,完全沒有摻色加料想歪,單純的以為他怕半夜發病,需要她即刻在身旁指壓按麾~舒解疼痛。

  「習慣是可以改的。」他嘴角噙笑,英俊的五官陡然增添某種危險氣息。

  「但是孤男寡女同寢一室,會惹人說閒話的。」他不擔心名聲,她擔心啊。

  「誰敢說閒話!你是為了照顧我才和我睡在一起,何況許管家他們都是自己人,沒人會嚼舌根的。」他向她擔保。

  有道理,但仔細想想,好像又不妥。

  「要是萬一你吃錯藥,突然對我有意思怎麼辦?」她皺眉,「我不就成為甕中鱉,難逃你的魔掌了?」

  「我如果想對你怎麼樣,現在就可以了。」他握住她的手,似在恫嚇,又似在暗示,她已是他的囊中物,這輩子休想逃離。

  說得也對,不過她總覺得怪怪的。

  「我向你保證,我絕對不會對你怎麼樣。」無奸不成商,為達目的,他不擇手段的說出違心之論,面不改色的將商人本色發揮得淋漓盡致。

  「有保證就好說了。」她笑逐顏開,「喔,對了,剛才你爺爺從醫院打電話回來,說安娜已經醒了,吵著要見你,問你要不要去醫院探視她一下?」

  「我又不是醫生,去了能做什麼?」乍聽之下這句話很有道理,卻也彰顯出他無情的個性。

  「喂,你這麼說就太過份了,安娜會受傷完全是你造成的,你不認為在道義上,你有去看她的責任嗎?」討厭安娜是一回事,她被攻擊又是另一回事,兩者不能混為一談,麥菡妮很理智的就事論事。

  「那是她活該,關我什麼事!」是她咎由自取,怪得了他嗎?

  聰明人,在他犯腦疾時,有多遠就躲多遠,只有她不知死活的怒吼咆哮,吵鬧破壞他的寧靜,砸得她頭破血流已算是仁慈了,要不然照以往的慣例,她非得在醫院住個三、四十天才行。

  「強詞奪理!你砸人就不對!」她大聲指責他的不是,一點也不怕他翻臉。

  「那又如何?」他臭著臉坐起身來,陰沉的表情再加一頭淩亂的頭髮,使他看起來有幾分的野蠻,卻也增添了幾分性感。

  麥菡妮注意到了,她選擇刻意忽視。

  「你必須要去向安娜道歉!」她很堅持。

  古今中外,女人最重視的就是面子問題,雖然拜現在科技發達的醫術所賜,安娜不會有破相的問題存在,但所受到的驚嚇和屈辱,他仍必須要給個交代才行。

  「我不去。」錯又不在他,憑什麼要他低頂。

  「你真的不去道歉?」她眯眼,怒氣正在凝聚中。

  「不去!」爬了爬淩亂的頭髮,他回答得斬釘截鐵。

  「你……」她快氣炸了,「好!你不去道歉,行!那去探視,總行了吧?」她忍讓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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