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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她說得很誇張,但要回三萬兩,跟他趕走董月柔有何關聯?

  「別懷疑我對你的愛。」全天下的女人,他只要地。

  「啊?」她驚恐的睜大眼,渾身泛起雞皮疙瘩的傻住,表情十分呆愕的望著他。

  嚇人也不是這種嚇法的,瞧他說得那麼嗯心肉麻,害得她連聽都不敢聽。這種露骨的話,虧他在大白天說得出口!

  幸好元淵早走人,找右扶風練武去,否則教他聽見,他肯定不會輕易放過這個可奚落她的機會,那麼往後她的耳根子就別想會有清靜的時刻。也慶倖荷香亭除了他們兩個沒有別人了,要不然這話教下人聽見了,她非但不敢踏出水心榭半步,也不敢見人了。

  「不還就算了。」她漲紅一張臉,羞赧得不敢看他,甚至尷尬得坐立難安。

  「距離成親之日,還有一個半月的時間,這段時間,我要收回你的自由。」雖然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但他無法冒可能會失去她的風險。

  猶如聽見被判無期徒刑,她愕然的抬起頭來瞪著他。

  「你要軟禁我?」她大叫,害怕他真會這麼做。剝奪她的自由,對她而言,無疑是項最嚴厲的酷刑。

  好不容易獲得他的允許,可以在園林內到處走動,甚至在左吹雪他們作陪下,還可出園林在四獸山自由遊玩,突然現下活動範圍僅限制于水心榭,她哪肯依啊!

  「我不會讓你再逃第二次婚。」他的眼神很溫柔,有一抹不容置疑的深情,以及發誓要娶到她的決心。

  「我保證不逃婚。」迎上石熙尊專注的雙眸,黃心蝶的兩頰染上一片淡淡的嫣紅。

  面對他霸道的誓言,她非但不會感到被約束,反而覺得有一股溫暖甜蜜的喜悅充塞她的心,使她整個人感到非常的快樂。

  「成親之後,再還你自由。」她的保證根本不值錢,他無法信任她。

  不過,成親之後,她也很難會再擁有逍遙的自由,因為他會以另一種方式來束縛住她,讓她再也不會有想離開他的念頭。

  第十章

  清晨,曙光乍現,當一道強烈的陽光畫破白茫茫的靄霧,一向嗜睡且不到日上三竿,絕不輕易起床的黃心蝶,這一天卻很意外的出現在松鶴樓前。

  「早啊!元淵!」她披著一件外衣,站在門前,笑容粲然的朝他打聲招呼,欲讓他知道她的存在。

  只是元淵充耳不聞,認真的揮動著長劍,練習著右扶風傳授給他的招式。

  「元淵,你在練劍呀!」黃心蝶明知故問的朝他走了過去。

  眼角餘光瞟見她走來,元淵皺了下眉頭,沒有停止練劍,只是懷疑她的起身為何沒驚動石熙尊?而石熙尊又怎麼可能會讓她離開他的視線?

  「你學得很快哦!」黃心蝶語氣有著羡慕,不懂石熙尊為何不讓她習武,也禁止她觸碰刀、劍、鞭、槍之類的利器。

  元淵還是不理會她,瞟了她一眼,見她走近,怕傷到她,他不著痕跡的舞著劍遠離她。

  瞧她笑得那麼諂媚,且又難得的起了個大早,他用膝蓋想也知道,她鐵定有求於他,否則她不會那麼低聲下氣的。

  「元淵,你覺不覺得我對你很好?」她跟隨著他的身影,纏著要他教她使劍。

  「不覺得。」元淵終於知道她一大清早,特地來找他的目的是什麼了。

  「做人是不是要心存感激?」她不氣餒的想說服他。

  「那要看對方是誰。」見她走近他攻擊範圍內,擔心傷著她,他乾脆收起長劍不練習了。

  「我是誰?」低聲下氣要求不成,黃心蝶又端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夫人身分來威脅人。

  「夫人。」他才不吃她那一套。

  「既然知道我是夫人,你是不是該聽我的話?」她擺出夫人的架式要逼使他屈服,但他膽子恁地大得卻不將她放在眼裹。

  「看情況而定。爺說我有權可以不聽你的話。」只要是會使她受傷害的事,他都會禁止她去做,因為這是石熙尊的命令。

  「我要你教我武功!」笑容不復見,她有點惱羞成怒的瞪著他,氣不過他一而再、再而三不聽從她的指示。

  「免談。」元淵轉身離開空地。

  「三萬兩如何?」她開高價誘惑他,但一向愛錢成癡的他,今兒個一早不知吃錯什麼藥,卻不為所動。

  「不教。」他做人很有原則,也很講信用,絕不會為了錢違背石熙尊的命令,當然,以前貧窮貪財時則例外。

  「你……」黃心蝶氣得怒指著他,才想破口大駡他忘恩負義,卻瞧見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的石熙尊,頓時身子一怔,驚慌得忘記要罵人了。

  而元淵則趁此機會擺脫她的糾纏,繞過松鶴樓走往素齋所準備早膳去。

  「難得你起得了個大早。」石熙尊諷刺的話中有著戲謔。

  雖然尚無夫妻之名,也無夫妻之實,但夜夜同床共枕卻是事實。她的一舉一動他都了若指掌,並不是不知道她起身離開松鶴樓,而是想知道她找元淵做什麼。

  很顯然表面上已斷除想逃婚念頭的她,實際上並未放棄,否則她不會軟硬兼施纏著元淵教她武功。

  黃心蝶怯怯的走到他面前,猶如做錯事被逮到的小孩,她心虛的低垂著頭,忐忑不安的等候處罰和責備。

  「時候不早了,該用膳了。」見她只披件單薄的外衣,怕她著涼,石熙尊解下自己的外衣,為她披上。

  咦?訝異的眨眨眼,黃心蝶疑惑的抬起頭,不敢相信他竟沒有責駡她半句,也沒有質問她為何纏著元淵不放。

  他不正常的反應,讓她提高了戒心。

  「你不生氣嗎?」跟著他回到寢房,她按捺不住好奇,打破沉默出聲問,想知道他今天為何這麼反常。

  「我為何要生氣?」走進內房,他將問題丟還給她。

  「因為我找元淵……」她囁嚅著,「要他教我武功。」

  「沒有我的命令,他不可能會教你武功。」走到衣櫃前,石熙尊突然轉身看著她,要她別再白費心機。

  「偏心!」黃心蝶氣呼呼的往床上一坐,她咬牙切齒的瞪著自己的雙腳,決定要再逃第二次婚,讓成親之日只有新郎而沒有新娘,以報他沒收她的三萬兩、限制她的自由,以及不教她武功這個仇。

  石熙尊在她身旁坐下,將自衣櫃中拿出來的小荷包,塞到她手中。

  「這是什麼?」她納悶的抬起頭看著他,「你送我荷包做什麼?」

  紅色的荷包上面繡著梅花與菊花,下邊則繡著蘭花和蓮花。雖然來到江南的時間不長,但她知道荷包上繡著梅、蘭、蓮、菊為「四愛圖」,是表示相愛的意思,也是一種定情的信物。

  「我不要!」仿佛荷包會燙手般,她拒收的將它丟還給他。

  「裡頭有三萬兩。」他利誘的要她收下荷包。

  三萬兩?聽到荷包內有三萬兩,她遲疑了。

  「你要將三萬兩還給我?」他有這麼好心嗎?她很懷疑。

  「沒錯。」他不懷好意的笑了,笑容宛如狐狸快擒到獵物般的詭異。

  望著他奸詐的笑容,她猶豫了,不相信他會無條件的將三萬兩還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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