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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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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她困意濃濃,還試圖沉睡,奈何人體的最大缺陷,就是無法關閉聽覺。那一陣又一陣的聲音,吵得她的瞌睡蟲,一隻一隻都逃走了。 她咕噥著,又翻了個身。 討厭,那聲音吵得很,聽起來簡直像是——簡直像是—— 喜悅驀地驚醒。 那是男人的呻吟聲。 「我醒了!我醒了!」她慌忙嚷著,用最快的速度掀開被子,往床鋪撲去。「你還好嗎?嗯?想喝水嗎?有沒有哪裡覺得痛?」她緊張兮兮的問了一大串問題。 男人仍舊呻吟著。 喜悅到這時才發現,他並沒有清醒過來,而是因為不適而發出呻吟。那高大的身軀在床鋪上掙扎著,像是正在昏迷中,跟某種野獸捉對廝殺,額頭上也浮現一顆顆汗珠。 她嘗試性的伸手,輕碰他的額頭,想替他擦去汗水,但是觸手處的溫度,卻讓她大驚失色。 好燙! 糟糕,他在發燒。 她焦急不已,無法判定,他是因為著涼感冒而發燒,還是傷口惡化引起的高溫,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表情扭曲,痛苦的翻動著。 「喂,你撐著點!」也不管他聽不聽得見,她還是靠在他耳邊,大聲的鼓勵著,努力想安撫他。「你不要擔心,我這就去找我爸媽來幫忙,他們可以——啊!」強大的力量,驀地逮住了她。 喜悅只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叫。 強健的男性手臂,就像是老鷹抓小雞似的,輕而易舉的擒住她,在眨眼間就用最原始也最有效的方式,壓制她所有的行動。 這個男人竟然把她拖上車,用沉重的身軀,牢牢抵住她。他的動作快得像是矯健的猛禽。 他的氣息、他的神情,也像是猛獸。緊盯著她的那雙黑眸,深幽而陰鷙,因高燒而有些渙散。 有生以來,喜悅頭一次跟異性靠得這麼近。他健碩結實的身軀,重得像是一塊巨石,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因為過度的緊貼,她每一寸柔軟的曲線,都嵌入他的剛硬之中。 這樣的姿勢,太過親昵,也太過危險,她不由自主的驚慌起來,奮力的扭動身軀,急著要從他的身下掙脫。 「拜託,你、你先起來……」她又驚又羞,徒勞無功的扭動著。 男人沒有回應她的要求,反而抵得更緊。他無言的低下頭來,灼熱的呼吸吹拂過她細嫩敏感的頸項,他像是在聞嗅她的味道,或是在評估著,該怎麼處置她…… 「不、不行!」貞操遭遇空前危機,她忙著推拒,小手忙著撲打他的寬肩。「拜託你,快停下來!」她的攻擊,絲毫無法影響他。 他像是沒聽見似的,不肯捨棄這美好的感官盛宴,甚至還伸手掀開她的睡衣。 這太過分了! 當冷空氣襲上雙腿,喜悅猛地倒抽一口氣。 「住手!」她驚慌失措,小手亂抓,終於在床邊抓著一個又硬又重的「武器」,想也不想的,她舉起「武器」,用盡全力的打下去。 咚! 男人驀地癱倒。 所有羞人的、邪惡的、讓她心兒怦怦跳的動作,全都停止了。事實上,他像是連呼吸都停了,巨大的身軀像是被抽了骨架似的,癱軟在她的身上。 糟糕,會不會是她下手太重了? 喜悅再度舉起手來,端詳著手中的武器,赫然發現那竟是她所有藏書裡頭,不但價格最高,而且還最厚重的精裝法國料理食譜。仔細一看,白銀包邊的書角,還沾上了一些血跡。 她把他的頭敲破了! 「哈囉?」她心懷愧疚,用最小的聲音發問,還試著推了推「受害者」。「呃,你還好嗎?」 沒反應。 「那個……很抱歉打了你……」 沒反應。 「呃,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因為你實在太……太激動……」 還是沒反應。 「我敲得你很痛嗎?」 怯怯的話音回蕩在臥室裡,男人仍舊癱軟,頭臉深埋在枕頭裡,別說是回答了,他連哼都沒哼一聲。 滿懷罪惡感的喜悅,再也受不住內心煎熬,小心翼翼的伸出雙手,捧起那張俊臉,觀察她所造成的傷勢,到底有多麼嚴重。 只是,才剛摸著他的腦袋,她就覺得滿手溫溫濕濕的,不詳的預感揮之不去,讓她心裡直發毛,再仔細一看,她驚駭得連呼吸也停了。 鮮血滴滴答答的,正從他額頭上,那個原本就很嚴重,又二度魚精裝書攻擊的傷口,不斷的湧出來,鮮血流得他滿頭滿臉,映襯著他慘白的臉色,簡直是恐怖片的最佳男主角。 「喂,你醒醒啊!醒醒啊!」驚慌失措的喜悅,忙亂的搖晃著重壓在身上的男人。 嗚嗚,他該不會掛了吧?!這算是自衛?失手致死?還是謀殺?警察追問起來,她該怎麼說? 為了查明「受害者」是生還是死,她鼓起勇氣,顫抖的伸手,放到他的鼻下,忐忑的探測。 還好還好,他還有呼吸! 確定自己暫時還不需背負殺人重罪後,喜悅深吸一口氣,決定先推開身上的「重物」,快快去向爸媽求救,免得時間拖得久了,這傢伙就算沒被她敲死,也會流血過多而死。 只是,她用盡了力氣,推得小臉通紅,那男人卻像座小山似的,還是趴在原處,一動也不動,害她累得直喘氣。 不得已之下,她顧不得面子,開口大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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