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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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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須客氣。」他聲音更柔,雙眼打量著她,愈看愈是著迷。「姑娘,你是不是──」 話還沒說完,一隻大手忽地從旁伸出,緊緊攬住滿意的纖腰,把她拉開數步,高大的身軀聳立如山,將她跟那位陌生公子隔開。 「鐵索!」她仰頭見是他,詫異的輕喊出聲。 一見到丈夫出現,就雀躍得忘了其他。要不是有外人在場,她好想撲進他懷裡,窩進他的胸口,牢牢抱住他。 只是,不同于她的欣喜,鐵索的臉色極冷,下顎緊繃著,甚至沒有低頭看她一眼,大手的力道比平常重了幾分,強拉著她就往前走。 「啊!」她低叫一聲,縱然心裡有些莫名其妙,卻還是費力的急急跟上,就怕被他扔下。 那青年公子,瞧見她被拉開,焦急又不舍的開口。 「姑娘,請等等──」 因為這一喚而停下來的,不只是滿意。 高大的身軀乍然止步,鐵索倏地轉過頭來,目光淩厲如鷹,狠狠的瞪著他,全身散發出駭人的怒意,甚至還有些微的殺氣。 兩個武夫裝扮,原本守在一旁的男人,因為那銳似刀劍的目光,立刻警戒起來,瞬間閃身上前,充滿敵意的瞪著鐵索,手甚至已經按在刀柄上了。 那青年公子心頭發冷,默默搖頭,制止屬下動手。一來,他不願意惹上事端,免得暴露身份;二來,是他心裡明白,自己這兩名護衛,根本不是這個嚴酷男人的對手。 森寒如冰的目光,在三人臉上巡繞,怒意沒有淡去,只是被暫時壓抑。 半晌之後,那高大的身軀才又轉開,扔下緊張不已的三人,逕自拉著嬌小的妻子大步走開。兩人的身影,在花木扶疏的庭院中穿梭,很快就沒了蹤影。 確定沒了危險,護衛們僵硬的手,才從刀柄上移開。 青年公子仍看著兩人消失的方向,俊美的臉上,有著無限惋惜。「就是她嗎?那位原本要去和親的姑娘,就是她?」 「是的,啟稟王──」他警覺的一頓,硬生生改了口。「啟稟公子,屬下調查過,先前預定要去和親的,就是這位包姑娘沒錯!」左邊那個護衛說道,態度恭敬。 「屬下也調查過,因為前不久,包姑娘倉促成親,已經嫁為人婦,才會從和親人選上剔除。」 青年公子歎了一口氣,表情更惋惜了。 「啊,她成親了?」 「是的,根據客棧裡的人們所說,包姑娘所嫁的,就是剛剛那個黑衣男人。」 瞧見主子惋惜的表情,護衛滿臉憤慨,腦袋猛搖。「唉,這麼美的姑娘,嫺靜婉約,打著燈籠都找不著!怎會嫁給一個莽夫呢?不但是可惜,而且還糟蹋了!」 「是啊,說不定她根本是被迫的!」另一個也幫腔說著。 那位俊美公子,仍睜著溫柔的藍眸,看著滿意離去的方向,反覆回想著那秀麗的臉兒,嘴裡喃喃自語著。 「是啊,糟蹋了,真是糟蹋了……」 打從進房之前,滿意就察覺到,鐵索正在生氣。 進門之後,他就往桌邊一坐,雙肩硬如頑石,黑眸冷望著窗外的寒梅,卻不肯看她。更不像以往那樣,一進門就抱住她,俯身用熱燙的薄唇,吻得她魂銷骨酥,癱軟在他懷裡…… 她站在門邊,輕輕把門關上,回身走進花廳,躊躇了好一會兒,才鼓足了勇氣開口。 「你怎麼了?」她小聲的問,烏黑的大眼裡,有著濃濃的困惑。 多日不見,她在釀酒的空檔,也曾偷偷幻想兩人重聚時,鐵索會做的事、會說的話。他是否也曾想念她?是否也期待在每個轉身、每次抬頭時看見她?是否也覺得,孤枕獨眠的夜晚格外難熬,心裡空蕩蕩的,就像是缺少了某個重要部分般難受? 她幻想過無數的可能,卻萬萬料想不到,他們之間的氣氛,會變得這麼僵冷。 高健的身軀,凜然未動,黑眸仍直視窗外,薄唇抿得死緊。他全身每一塊肌肉,都緊繃得像不碎的岩石。 「你在生氣嗎?」滿意用更小的聲音問,輕移蓮步走到桌邊,柔亮的眸子端詳著他的臉色。 沉默。 「你在生氣嗎?」她耐心的又問。 還是沉默。 她深吸一口氣,憑藉著這些日子來,用他在白晝時的體貼、深夜裡的親匿,所培養出的些許勇氣,伸出小手,捧住那張嚴峻的臉。 「鐵索,」她輕輕轉過他的臉,直視那雙黑眸,柔聲又問。「你是不是在生氣?」 黑眸裡的冰冷,是為了壓抑熊熊怒火。 「我沒有。」他咬牙切齒的否認,一個字一個字的從牙縫裡擠出來。簡單的三個字,被他說得像是殺父仇人的名字。 他不是生氣。 他是想殺人! 護送龍無雙回來後,他從宮清颺那兒,知道滿意從酒坊回來。他匆匆走進內院,急著想見到她,將她擁入懷中,重溫那嬌軟的身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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