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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書齋裡頭,有個英華內斂的俊朗男子,身穿白色寬袖勁裝,正坐在書桌後頭,眼前擱著一張羊皮地圖,圖上盡是紅黑交錯的複雜路線。一見鐵索進門,他起身拱手,微微一笑。

  鐵索看著那人,黑眸略眯。「我不知道你在這裡。」

  大風堂羅家做的是鏢局生意,在各城各處都有落腳處,跟龍門客棧也交情匪淺,他為了救治滿意,才挑了這處莊園,倒是沒有料到,羅家的總管剛好也在這裡。

  「有趟鏢出了事,我來處理。」沈飛鷹從容答道,看了他懷裡昏迷不醒的小女人一眼。「這位就是包姑娘?」

  鐵索點頭,眼角一緊。

  這細微的表情,沒逃過沈飛鷹的眼。他不動聲色,抬手示意僕人。「去請大夫過來。」

  僕人還沒踏出書齋,鐵索就開口了。

  「不用了。」

  沈飛鷹難得一愣,隨即又一笑,撩袍往外走去,親自為鐵索引路。「請這邊走。」

  莊園雖小,卻極為雅致,穿越過幾道月洞門,就來到一棟小樓前。鐵索抱著滿意,在門前站定,不再往前走。

  「還需要什麼嗎?」沈飛鷹也跟著停步,克盡主人責任的問道,知曉對方不願意旁人跟進去。

  薄唇緊閉,沒有說話。

  「乾淨的衣裳?」沈飛鷹又問,看了看渾身濕透、雙眼緊閉的滿意。

  鐵索點頭,然後逕自推門,抱著她走進小樓之中。

  小樓內打掃得整潔素雅,像是老早就預備著,隨時等待嬌客光臨。他筆直走到繡榻前,擱下懷中軟綿綿的小女人,動作出奇的溫柔。

  全身濕冷的滿意,仍舊昏迷不醒,嬌小的身子離了他的懷抱,立刻因為寒冷,開始輕輕抖顫。她冷得臉兒發白,襯著那幾綹濕發,看來格外狼狽,也格外讓人心憐。

  一抹暗色閃過黑眸深處,鐵索潛運內力,黝黑剛硬的雙手,輕按她的胸口及小腹,灌入充盈的熱力,為她祛除寒意。直到她止住顫抖,他才收回內力,用最快的速度,為褪去她身上那件已經殘破的濕衣裳。

  那陣暖如春陽的熱力,讓她的臉色,逐漸轉為紅潤。她輕吟一聲,因為滲透周身的暖意,悠悠醒轉過來。

  才一醒來,她就發現,鐵索正在脫她衣服。

  在河邊的時候,他只是解了她的衣扣,現在則更過分,他竟然要脫她的衣裳了!

  「不要!住手、住手,鐵、鐵鐵鐵鐵大俠──你、你不可以這樣──啊──不要脫我衣裳──」剛剛才被鮮血嚇昏的滿意,一醒來就發現清白受到空前威脅,她也不知哪來的力量,像只小貓似的,在他的大手下努力掙扎。

  只是,貓兒終究是貓兒,哪裡敵得過他這只猛獸?

  那件潮濕的衣裳,沒一會兒功夫就被剝去,圓潤的粉肩,以及暴露在繡兜之外的細嫩肌膚,全都在他的眼下一覽無遺。他雖然只脫了她的上衣,沒去動她下身的衣裙,她卻已經嚇得大驚失色。

  「不要看,不要……」滿意全身輕顫,卻不是因為寒冷,而是因為極度的羞恥。她苦苦哀求著,抖著小手想遮掩自己。

  他的動作卻更快,單掌一探,就鎖住她的雙腕,毫不留情的拉高,歪讓她有遮掩自己的機會。那雙黝暗的黑眸,更是漠視她的哀求,緊盯著她的胸口。

  老天,他正在看她!

  他、他正在看著她的……她的……

  羞意染紅了她的全身,雙頰如抹胭脂。束手無策之下,她只能選擇逃避現實,緊閉著長長的眼睫,不敢再看他,像只待宰的小羊,在他的注視下瑟瑟輕顫。

  只是,當粗糙的刀繭,刷過胸前肌膚時,她像是被火燙著,身子戰慄捲縮,紅唇再度逸出哀求。

  「求求你,你、你不能、你不能碰……」

  哀求還是無效,男人粗糙的指掌,在粉雕玉琢的肌膚上游走,雖然沒有多加流連,更沒有恣意輕薄,卻已經讓她羞恥得無法承受。她顫抖著,甚至感覺,他的觸摸讓她覺得疼。

  嗚嗚,這下子,不能脫也脫了,不能看也看了,不能摸也摸了,她甚至連唇兒,都被男人吻過了。她的清白已毀,一定嫁不出去了!

  一滴羞極的珠淚,滾出眼眶,悄悄滑下粉頰。

  驀地,雙腕的壓力松了,粗糙的觸感離開胸前,來到她的頰畔。她長睫顫抖著,又羞又懼的睜開迷蒙大眼,卻看見鐵索伸手,用粗糙帶繭的指,輕輕抹去那滴淚。

  這個輕柔,卻與他極不相稱的舉止,讓她訝異得忘了哭,淚光瀅瀅的雙眸往上抬,正好望進他的眼裡。

  幽暗的黑眸,定定的看著她,緊鎖著她的視線,帶著某種說不出的專注,以及她無法辨認的篤定。

  她像是被催眠似的,張著紅彤彤的小嘴,愣愣看著這陽剛的男人,被脫被看被摸的難過,不知怎麼著,竟神奇的一點一滴的淺淡了,就連她的胸口,也沒先前那麼疼了──

  突然,啪的一聲,石桌上的燭火,進出丁點燭花。

  細微的聲音,卻讓她陡然驚醒,理智與羞意,瞬間又回到腦中,粉嫩的小臉比先前更紅潤,再也不敢迎視那雙黑眸,低低的垂到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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