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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嗚,我不要啊!"她哭叫著求救,被他的蠻力壓著拜了天地,又朝牌位磕了個響頭。"爹,救我啊!鳴哇,少主、少主——"

  劉廣自顧不暇,仍舊趴在地上發抖,壓根兒沒膽子上前救女兒,倒是嚴耀玉開口了。

  "雷將軍,請等等。"

  聽見少主的聲音,丁兒掙扎著轉頭,淚眼裡滿是期待,以為他終於良心發現,肯伸出援手了。

  只見坐在一旁的嚴耀玉,神態悠然的端起茶碗,像是看戲到中途,冒昧插嘴的觀眾!語氣中滿是歉意。

  "這幾個丫頭,前幾年都在江南學藝,幾日前才學成歸來。"他啜了一口熱茶,才又繼續說道:"我曾經許諾,只要這些丫頭們從南方學藝回來,就要讓她們——"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雷貫天粗聲打斷。

  "我不管你先前有什麼打算。總之,今天我非把人帶走不可。"他倨傲的答道,獨眼中透露出勢在必得的決心。

  嚴耀玉也不以為忤,聳肩笑了笑。

  "如果將軍不介意,那就無妨了。"他溫文有禮的答道,又端起茶碗,慢條斯理的品茶,顯然是不打算再開口了。

  眼看最後一絲希望之火也滅了,丁兒萬念俱灰,顫抖的吐出一口氣,軟綿綿的掛在雷貫天的手上,不再浪費力氣抵抗口

  哀傷的淚水滑下粉嫩的臉兒,她可憐兮兮的抽泣,覺得自個兒的命運真是悲慘極了。

  昔日有花木蘭代父從軍,而如今她劉丁兒則是"代父被吃",雖然也算是孝女一名,足以名留青史。但是,花木蘭還可以衣錦還鄉,她卻極可能連塊骨頭都不剩阿!

  確定新娘子到手之後,雷貫天抓起軟綿綿的丁兒,把她扛上寬闊的肩,連句客套話都懶得說,轉身就跨出書齋,筆直的往外走去。

  被倒掛在他肩上的丁兒,絕望得頻頻啜泣,只能勉強抬起小腦袋,透過蒙矓淚眼看著親人們,在心裡無聲的道別。

  嗚嗚,爹爹,再見了。

  嗚嗚,姊姊們,永別了。

  嗚嗚,少主,丁兒要恨你一輩子啦,嗚嗚嗚嗚——

  在一片靜默中,大隊人馬扛著了兒,轟隆隆的離去。直到那群鐵騎遠去後,劉家姊妹們才敢放聲大哭,一時之間書齋內哭聲震天,吵得屋頂都快掀了。

  在女娃兒們的哭聲中,嚴耀玉徐徐喝盡手裡那碗茶,接著撩袍起身,也朝書齋外走去。

  "走吧!"他說道,示意三姊妹們跟上。

  "少主,要、要走去哪裡?"甲兒走過來,哭得直打隔。

  "去替了兒籌嫁妝。"

  "丁兒不用嫁妝啦,她需要棺材。"乙兒堅信,只要一出京畿,小妹就會被那個可怕的獨眼男人吃掉。

  "嗚嗚,她會被吃得光光的,連棺材也不需要了。"丙兒更悲觀。

  愈想愈是傷心,姊妹們又哭了起來,抱在一起哀悼那即將被哈得光光的小妹。

  嚴耀玉卻笑而不答,信步往外走去,腦中已在盤算著,該替那小丫頭籌備哪些嫁妝。

  一路之上,他微揚的嘴角,始終噙著那抹意味深長的笑。

  第二章

  風聲呼嘯,馬蹄飛踏,轉眼間大隊人馬早已離開京畿地界。

  雖說是陽春時節,但是入夜之後,郊野氣溫驟降,還是讓人冷得直打顫。雷貫天"挾持"著淚眼汪汪的了兒,一路往北奔馳。

  事實上,她的眼淚從踏出嚴府大門後,就沒有幹過。

  直到這會兒月落烏啼,雷貫天在一條溪流旁勒馬停蹄,宣佈在此紮營休息時,她還是在哭,雙肩因為抽噎,不時一抖一抖的。

  溪流之畔,有處平坦的空地,四周有密林做遮掩,還有幾顆巨石屏障,是紮營的最好地點。他在巨石旁停馬,俐落的翻身落地,還把馬背上的丁兒拎下來。

  才一下馬,她就以火燒屁股的速度,連滾帶爬的逃開,緊縮到巨石之下,眨巴著那雙盈滿驚懼的眼兒,像是被逼到角落的小動物,一臉絕望的看著他。

  他擰起眉頭,跨步插腰,半眯著獨眼看著她,覆蓋在嘴上的大把鬍子動了動,似乎是想要開口——

  "哇,不要、不要——"她哭著猛搖頭,根本沒辦法分辨,他張嘴是想說話,還是要咬人。

  濃眉間的結擰得更緊,雷貫天無言的抽出腰間的匕首,鋒利的刀刃在滿月的銀輝下,映出一片森冷的光芒。

  丁兒倒抽一 口氣,嚇得沒了聲音,只能眼睜睜看著那把匕首朝她揮來。完蛋了!她要被殺了!啊、啊,救命啊!她要被——要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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